火鍋店距離劇組並不遠,車程大概半個小時。 傅黔北開得並不快,慢慢跟在劇組的車隊伍後邊。 車內開著充足的暖氣,他餘光透過車內後視鏡掃了副駕駛一眼,沈恩南嚴嚴實實地戴著黑色的大口罩,整張臉只露出一雙靈動的眼睛,低著頭在用手機。 “恩南,車裡不用戴口罩。” “我想戴著。” 沈恩南抬了一下小臉,看著傅黔北清雋的側顏,又重新將臉埋了下去,繼續盯著手機聊天框,醫生正在跟她說臉上祛疤的風險和後遺症。 傅黔北默了片刻,溫聲道:“不會不舒服嗎?” 沈恩南搖搖頭,“不會。” 比起一點點呼吸不暢,她更不想讓傅黔北看到她滿是醜陋疤痕的臉。 傅黔北眼底劃過一抹無奈,將車內的溫度往下降了兩句,“沈安煙已經落網了,剛才為什麼不告訴劇組的人,咱們是夫妻關係。傅太太準備什麼時候,給我一個正式的名分?” 沈恩南眸色暗了一下,抬起小臉看向傅黔北時,眸中的暗色已經消失了。 她笑著說:“再過一段時間?” 傅黔北轉頭看了她一眼,黑眸中藏著一抹疼惜和虧欠,溫聲道:“好,聽你的,你說什麼時候公開,我們就什麼時候公開。” 傅黔北重新看向前方的路況,眼神逐漸轉冷,心裡恨不得把沈安煙碎屍萬段。 他知道沈恩南是在意臉上疤痕,如果他能儘早處理掉沈安煙,沈恩南就不會受傷,也不會變的這麼敏感和小心翼翼。 是他沒有保護好她。 火鍋店近在眼前,周誠提前安排好了車位,並在一邊親自等待。 停穩車,傅黔北從駕駛座出來,另一邊,沈恩南也開啟了副駕駛座車門,臉上的黑色口罩戴的嚴嚴實實的,和周誠問了聲好。 周誠笑著應了聲,走到傅黔北身邊,做了個請的手勢,“傅總,這邊上電梯,已經準備好了包廂。” 三人走進電梯,周誠按了數字,雙手放在腹前站立。 一時間,不知道該找什麼話題跟投資方搭話。 周誠正想介紹這家火鍋店的特色是潮汕牛肉丸時,傅黔北清冷的聲音響起,語氣莫名溫柔又關懷,“肚子不舒服?” 周誠愣了一秒,受寵若驚地搖頭:“沒有,沒有,謝謝——”傅總關心…… 一抬頭,周誠頓時一臉尷尬,傅黔北關心的目光分明看著靠在電梯牆壁上的沈恩南,後者微微弓著背,雙手按著小腹。 周誠嘴角扯了扯,是他自作動情了。 “叮”電梯門開啟。 周誠按住開門鍵,“沈編劇,你還好吧?需要去醫院嗎?” 沈恩南搖搖頭,“周導,我沒事,去趟洗手間。” 說著,她按著小腹走出電梯,朝路過的服務員問了衛生間的方向,小跑離去。 周誠尷尬地笑笑:“傅總,那我們先去包廂吧?” 傅黔北看著沈恩南急匆匆的背影,她的包好像落在了車上,骨節分明的手重新按了負一樓,朝周誠淡聲道:“我有東西落在了車裡,你先去包廂。” 周誠走出電梯,看著電梯門緩緩合上。 他想不明白,吃個火鍋還需要特意拿什麼東西? 勻速下降的電梯內,傅黔北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看著備忘錄上記錄的時間,給沈恩南發了訊息:[姨媽來了?] 沈恩南:[你怎麼知道?我包包裡有衛生間,但落在你車裡了!!!] 傅黔北看著對話方塊裡三個大大的歎號,薄唇不由勾了勾,[算了一下日子,我下去幫你拿了,等一下。] 聊了兩句,電梯就下到了一樓。 走到火鍋店外的停車場,昏黃的路燈下,傅黔北開啟副駕駛車門,彎腰取出沈恩南的包包。 三樓走廊視窗,周思思正要去洗手間補妝,餘光瞥見這一幕。 她語氣詫異,“傅總幫沈編劇拿包?” 助理小張探了探頭往下看,沒想到還真是,“傅總和沈編劇關係好像很好的樣子,思思姐,你要不多和沈編劇搞好關係?” 周思思盯著樓下傅黔北頎長的身影,直到他進入酒店才不舍的收回。 她抿了抿唇,踩著高跟鞋往洗手間去,“沈編劇不過是一個編劇而已,跟她搞好關係有什麼用?而且你沒發現,她運氣一向不好嗎?” 小張小跑著追著周思思的步伐,“思思姐,這跟運氣有什麼關係?” “我感覺沈編劇自帶黴運buff,你看寧嘉進組後,跟沈編劇關係親密,剛進組就感冒了,差點因為嗓音問題錯失女一號,後來又發生車禍,為了保住戲份,帶病拍攝。” 洗手間的鏡子前,周思思開啟水龍頭,衝了衝手。 她看著鏡子裡自己的容貌,頗為滿意地笑了笑,“你再看沈編劇自己,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爛。本來是沈家千金小姐,沈家破產了,變得一無所有,前段時間不知道她又倒了什麼黴,好像毀容了……” “這麼說來,還是離沈編劇遠點好。” 周思思自信地笑了笑,讓小張把包裡的口紅遞給她,對著鏡子描摹唇形,“而且,沈編劇和傅總之間,還有一道跨不過去的鴻溝。” “什麼鴻溝?” “沈家總歸是害死了傅總的父母啊。”周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