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恩南心裡其實很願意,但她現在,不想讓傅黔北看到她像是爬著三條蜈蚣的醜臉。 她眼神躲閃,想找個藉口拒絕他共浴的要求。 還未開口,她手腕一緊,反應過來時,她已經被傅黔北攔腰抱起,大步朝浴室走去。 沈恩南心跳快了快,有些啞聲道:“傅黔北……” “恩?” 傅黔北將她放在浴室洗手檯面上,兩人視線平行,四目相對。 “傅太太,咱們好像有半個月都沒有肌膚之親了。” “我……”沈恩南小臉滾燙起來,身體血液加速流動,突然小腹一熱,她整個人都繃緊了一下,睫毛顫了顫,“我來姨媽了。” 傅黔北愣了一下,他差點精蟲上腦,把這件事兒忘了。 但傅黔北並沒有離開,而是握著沈恩南的手,“來姨媽了,也可以一起洗澡。” “你去客房洗吧,這樣不方便。” 沈恩南抽出小手推了推他,反而被男人更用力些的握住。 “恩南。”傅黔北認真地看著她,“我知道你很在意臉上的疤痕,有容貌焦慮,敏感,擔心別人看到你臉上的傷疤評論你的外貌。” “但我不會,我是你老公,是能夠與你坦誠相見的人,我喜歡你,不僅僅是因為你的容貌,更是你的內在,你的靈魂。我對你的愛意和感覺,不會因為你臉上的疤痕,有任何減少和變質。” 沈恩南愣愣地看著他。 “不信?”傅黔北握著她的手在身上尋找證據,“現在相信了嗎?” “我,我真的來姨媽了……” 傅黔北隱忍地吸了口氣,黑眸藏著虧欠:“我知道你來姨媽了,我也沒有這麼控制不住,只是想告訴你,我對你的感情絕不會因為臉上的疤痕而改變,知道嗎?” 沈恩南眼睛微紅地點點頭。 傅黔北堅定地保證道:“當然,我也會努力賺錢,想辦法幫你恢復美貌。” 沈恩南吸了吸鼻子,聲音委屈地有些哽咽,“我這些天,尤其是在劇組,不管是男演員還是女演員,每個人都很漂亮,我就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亂想,覺得自己很醜,終有一天會失去你。” 傅黔北心疼地親了親她的額頭,“不會的。” 沈恩南吸了吸鼻子,再次點了點頭,突然伸手緊緊抱住傅黔北的脖子,“我知道你是愛我的,但我就是控制不住我的思緒,如果我的臉永遠恢復不了,總有一天,你也會厭惡我的……” 傅黔北黑眸沉了沉,輕輕安撫她的後背,一遍遍的承諾道:“恩南,我不會,我會永遠愛你。” “或許你現在還半信半疑,你可以等,等到七老八十的時候,我還是隻愛你,你就會相信我了。” “傅黔北,我也好愛你。” 沈恩南閉上眼睛,感受著傅黔北的氣息和體溫。 這樣的安撫,令沈恩南緊張不安的心緩和了許多。 片刻後,她緩緩睜開眼睛,考慮要不要打破這一刻的美好,談一談他父母的事情。 “傅黔北,我還有一件事,想跟你談談。” 沈恩南還是下定了決心,如果不敞開心扉的聊,這個刺就會一直卡在兩人的心頭,越久傷的更深。 傅黔北溫柔一笑,指腹輕輕擦拭她溼潤的眼角,“要聊什麼?” “戴著口罩會不會不舒服,要不要取下來?” 沈恩南摸了摸口罩,遲疑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先不取了。” “好,恩南的開心最重要。” 沈恩南臉上浮現了淡淡的笑容,她組織了一下語言,“我們領證這麼久了……” 話音剛起,傅黔北的手機鈴聲響起。 傅黔北拿出手機,本來準備結束通話的,但看到螢幕上的備註,歉意地朝沈恩南說道:“我先去接個電話,恩南你先洗澡,洗完澡咱們再接著聊可以嗎?” “行吧,我先洗澡。”沈恩南點點頭,被電話鈴聲打斷,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提著他父母的事情。 傅黔北接起電話走出浴室,順便幫沈恩南關上了門。 浴室隔音效果不錯,門一合攏,就隔絕了聲音。 沈恩南從洗臉檯上跳下來,面對著鏡子取下寬大的口罩。 明亮的光線下,她巴掌大的小臉有著三道又深又長的疤痕,像蜈蚣,也像膨脹起來的肉瘤。 她眸色暗了暗,握了握拳,默唸著剛才傅黔北對她的表白。 她脫了衣服,走進淋浴區。 樓下書房。 傅黔北開啟電腦,認真記錄婚慶公司那邊提出的事宜。 “傅先生,煙花這邊我們有好幾種不同的款式,比如說在夜空中呈現文字“嫁給我好嗎?”都有,您是需要普通的,還是在何種文字定製的呢?” “都要,我太太喜歡看煙花,先放普通款式的煙花,等她看入迷了後放定製款的,給她一個驚喜。” 傅黔北勾了勾唇。 他腦海裡已經有那個畫面了。 夜色當空,沈恩南和他,還有兩人共同的朋友聚在一起看漫天煙火,就在沈恩南看的淪陷的時候,絢爛的煙火在夜空中呈現出幾個大字,“沈恩南,你願意嫁給我嗎?” 到時候恩南一定會很感動,痴痴地望著夜空,這時,他手捧著玫瑰花和戒指,單膝跪在她身後,大聲喊:“恩南,你願意嫁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