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忌轉過身,直視著趙敏的眼睛:“楊左使與滅絕師太雖然有仇,但只是個人矛盾,我和你之間是民族仇恨。遲早有一天,我們會將你們蒙古人趕出中原大地。”
張無忌的話讓趙敏很受打擊,不過片刻,這位心理強大的姑娘又恢復過來:“如果我不是蒙古人的郡主,你會不會喜歡我?”
張無忌沉默了很長時間,開口道:“我已經與不悔訂婚了,我要對她負責。我們,我們有緣無分!”
“緣分?”趙敏嗤笑,“這麼虛無縹緲的東西,我才不會相信!而且,你們不是還沒有成親嗎?”
“我們已經訂婚了。”張無忌強調。
“訂婚?”趙敏不在意地笑了笑,“聽說楊夫人曾經與武當的殷六俠訂過婚,最後還不是嫁給了貴教的楊左使?”
張無忌的臉色有尷尬,他與楊不悔訂親時,他父親是反對的,原因之一就是楊不悔的母親是紀曉芙,張翠山和武當其他人都不待見紀曉芙,對楊不悔也不喜歡,還是殷梨亭出面勸眾人,說自己已經不在意了張翠山才再沒有反對,但心裡面始終有著一個疙瘩<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趙姑娘,長輩的事情輪不到我們多嘴。”
趙敏很會看人臉色,見張無忌有了不高興,立刻轉換模式,眼中水汪汪的脈脈含情:“無忌哥哥,你心中一點兒都不在乎我嗎?”
張無忌心中一軟,柔聲道:“趙姑娘,你對我一番情意,我人非木石,豈有不感激的?只是我們立場不同。遲早有一天會在戰場上見面。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動手的。”
趙敏垂著頭,低聲道:“你心中捨不得我,我什麼都夠了。管他什麼元人漢人,我才不在乎呢。你是漢人,我也是漢人。你是蒙古人,我也是蒙古人。你心中想的盡是甚麼軍國大事、華夷之分。甚麼興亡盛衰、權勢威名。無忌哥哥,我心中想的,可就只一個你。你是好人也罷。壞蛋也罷,對我都完全一樣。”
雖然趙敏化了妝,但仍然難掩本身的豔麗無雙,張無忌看得心中一動。更為了她話中的情誼而意亂情迷,拉住了趙敏的雙手:“趙姑娘。我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
“我覺得值得就值得。”趙敏雙臂摟住張無忌的頭頸,在他唇上深深一吻。
張無忌但覺櫻唇柔軟,幽香撲鼻,一陣意亂情迷。突然間趙敏用力一口。將他上唇咬得出血。
“你……”張無忌捂著嘴唇,吃了一驚。
趙敏柔聲道:“無忌哥哥,不要消除這個傷口好不好?把它留著。只要你一摸到它就能夠想起我!”
在女孩無限期盼的目光中,張無忌點了點頭。
一陣大風颳過來。將兩個人的頭髮和衣服全部吹得咧咧做響,海面上翻騰舞蹈的魚兒全部往海下沉去,鳥而也慌張地朝著某個方向急速飛行。張無忌神色一變,他從小在海島生活,見識過這種場面,急聲提醒趙敏:“趙姑娘,海上暴風雨快來了,趕緊讓水手們做好準備,若不能找到棲息的小島就將船帆卸下來,重要的物品用繩子綁好!”
生活在北方的趙敏不知道海上暴風雨的可怕,不過看到張無忌臉色,也意識到了危險,趕緊吩咐手下按照張無忌的吩咐做事。海風越來越大,海浪越來越高,天陰沉得可怕。烏雲使勁敲擊著海面,海浪變成了狂舞,船隻跟著一起舞動,讓船上的人感覺到了海神與死神的雙重召喚。
一個浪頭撲將上來,這巨浪猶似一堵結實的水牆,砰的一聲大響,只打得船木橫飛,張無忌全身一涼,口中鼻中全是鹽水。這當兒張無忌一生勤修的功夫顯出了功效,雙腳牢牢的站在船面,竟如用鐵釘釘住一般,紋絲不動。只見黑影一晃,操縱船舵的幾名舟子被巨浪衝出了船外,遠遠飛出數丈,迅即沉沒入波濤之中。待巨浪過去,張無忌一個箭步便竄到舵邊,伸手穩穩掌住。但聽得喀喇喇、喀喇喇幾聲猛響,兩條桅杆帶著白帆,跌入海中。
張無忌大叫:“趙姑娘,你在哪裡?”他連叫數聲,聽不到答應,叫到後來,喊聲中竟帶著哭音。突然間有人緊緊的抱住了他腰,帶著喜悅的聲音道:“無忌哥哥,你竟是這般掛念我麼?”正是趙敏的聲音。
張無忌大喜,右手把住了舵,伸左手緊緊反抱著她,說道:“謝天謝地!”心中驚喜交集:“她好好的在這兒,沒掉入海中。”在這每一刻都可給巨浪狂濤吞沒的生死邊緣,他忽地發覺,自己對趙敏真的動了感情,內心深處,趙敏的地位甚至高過了楊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