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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幽長宮道上一步三回頭的夏媽媽……身著鳳冠霞帔哭著不肯上花轎的蘭秋……晦暗的慈寧宮內室……形銷骨立的老嫗……沉重急促的呼吸聲……步步緊逼的死亡……鴆酒入腹後肝腸寸斷的疼……

劇痛得幾近窒息，衛長熙猛然睜開眼！

“姑娘！姑娘你快醒醒！”

晦暗的燭光下，蘭秋焦急驚懼的小臉撲入眼簾。

“別怕，蘭秋。”衛長熙全身脫力，被蘭秋扶起來喝了兩口水，才感覺氣力漸漸恢復。

蘭秋卻依然心有餘悸，眼淚再也憋不住撲簌簌往下掉。

“姑娘，咱們還是請夏管事再找個大夫給你瞧瞧吧。你不知道，方才我叫了你好久都叫不醒……”

衛長熙接過茶盞，握住她的手。果然，指尖都是涼的。

“別怕，我就是做了個很沉的夢，魘住了，現在醒來就沒事了。”

蘭秋聽了將信將疑，但仔細打量姑娘的臉色，的確好轉了許多，於是只能暫且按捺下心思，抹了把臉，勸道：“姑娘，你再躺一會兒吧，大夫人那邊，我代您去告個罪。”

聞言，衛長熙擺擺手，把茶盞遞還給她，掀開身上蓋著的薄衾下床，“再躺下去，晚上就睡不著了。”

說著，她抻了個懶腰，揉揉肚子，伸平雙臂示意蘭秋幫自己更衣，“我也餓了，正好過去蹭頓好的！”

對著那幾張臉，能有好胃口？

蘭秋心裡暗忖，但還是取來衫裙替她更衣。

衛長熙看她想什麼都寫在臉上，咬緊下唇憋笑，“待會兒晚膳我一個人去就成，你自己在房裡吃，不用等我。”

蘭秋一聽當即瞪大眼睛，“那怎麼行！別人都有丫頭跟著伺候，姑娘怎麼可以沒有。我得跟著！”

之前就該跟著的，別的做不了，陪著姑娘一起罰站也是好的。

衛長熙見她梗著小脖子，一副不讓跟著就哭給你看的架勢，連忙妥協，“行行行，一定帶著你。”

她話音未落，屏風外就傳來“篤篤篤”的敲門聲。

蘭秋整理好腰帶，先行過去開門，衛長熙抄起鏡臺上放著的香包，一邊往腰間繫，一邊往外走，剛繞過屏風，就看到兩個年紀跟自己相仿的姑娘走了進來。

她們不是旁人，正是此番一同入京的長房庶女衛瑤，和二房的嫡女衛蔓。

“方才聽說五姐姐到了，我跟蔓兒還不敢相信。”衛瑤一看到衛長熙，緊走幾步迎上前，滿臉笑意：“天爺保佑，如今看到五姐姐你安然無恙，咱們終於可以放心了！你不知道，自從離開吉水縣，這一路上母親有多麼惦念你……”

聽她一上來就滔滔不絕表功趙氏的長輩風範，不僅低著頭的蘭秋不愛聽，就連跟她同來的衛蔓都嫌惡地偏過頭撇嘴，暗啐：馬屁精！

衛長熙卻始終面不改色，時不時還捧場附和兩句，似有無限耐心。

“六姐姐，時間不早了，咱們該去陪母親用晚膳了。”等來等去，衛蔓耐心告罄，語帶不耐煩地開口打斷。

衛瑤聞言，臉上飛快閃過一絲赧然，連忙道歉：“都怪我，一見到五姐姐就高興過了頭，忘了正事。我跟蔓兒這就要去母親那兒，五姐姐可要跟我們一起去？”

衛長熙點頭，“我也正打算過去，一起吧。”

衛蔓一進屋就發現她這一身嶄新衣裙不是昌州的樣式，耳環也沒見她戴過，應該也是新的。還有頭上那支玉簪，就算是不識貨的，也能看出來不是便宜貨。

衛長熙竟然還藏著這麼多私房錢財？

想到自家母親妝奩盒子裡那套從三嬸嫁妝裡分到的金鑲玉頭面，再偷偷打量著衛長熙頭上戴著的玉簪，衛蔓垂眸，眼底湧上熱烈的貪婪。

看到衛長熙這身裝扮，趙氏和衛綰也頗為意外。尤其是衛綰，看到令人眼前一亮的衛長熙，心口更堵得慌了，手裡的茶盞往桌上一摜，沒好氣地低語：“大晚上的，打扮給誰看！”

衛長熙敢肯定，如果自己不在場，衛綰這句話裡，打扮兩個字就該換成風騷了。

在昌州衛家，衛綰自小就豪橫慣了，莫說衣食住行之類的用度，就算是風騷，她也得獨領。

其他姐妹，只能是她的陪襯，尤其她衛長熙。

衛綰這話雖然壓低了音量，但堂室就這麼大，耳朵不聾的都聽得到。衛瑤面露尷尬，偷偷去看衛長熙，衛蔓一改之前的不耐煩，低眉順目扮乖巧。

衛長熙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