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一邊的桌子上,還放了薰香。
秦墨坐定,鼻中聞著這清甜的香氣,又面迎著徐徐春風,看右邊的護城河的河面,濤濤流水的聲音。
可不是一種享受。
秦墨聽那秦準提到香香,她先呼吸了兩口上好的空氣,然後才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扣著那石桌的桌面。
“香香到底還是小孩子,一直也已經習慣了沒有爹的存在,可是現在突然把這麼真實的一個活生生的爹杵在她面前,小小年紀,我怕她一下子接受不了,再來,這些年,你對我和香香,並無養育之恩,我們心裡既怨你,恨你,道你涼薄,所以也不知道香香她願不願見你,我不想因為她現在知道她還有父親,並且關於她父親現在的一切受傷,再者,我很想知道這些年你都幹了什麼,也想知道為什麼你拋下我們母女,又是如何一步步走進侯府,做到侯爺這步。!”
“也許,你滿身榮華的時候,早就應該想著,你還有兩個挨凍受餓的女兒,和一個奄奄一息在家等著你歸來的妻子——!”
聽完這話,須臾間,只聽到一聲惆悵寥落的嘆息,一聲長長的嘆息“唉——!”
那侯爺便站起來,只顧著站起來,走向廊邊,眼望著那護城河裡的奔騰的渾濁的水,杵在那裡,雙手負後,臨河而立。
“早知道有當初,我就會想到有今日,今日,你和香香,不管是恨我,怨我,我都能接受,無所謂,因為,原本就是我對不住你,對不住你們——!”
那侯爺轉過身來,片刻,又坐回那石凳上。
“風雨兼程,歷盡多少載,又過了多少春秋,那麼久,久的我都不記得了…!”
“——我不想回憶以前,回憶自己的前半身,曾經在赤水村那個地方待過的事實,我承認,我懦弱,我不敢正視自己的過去,但是如果讓我再選擇一次,如果我能有今天,我依舊再不會回去——!”
秦墨提著壺,不經心的給自己斟茶,隨口淡淡說道“你是不敢面對你曾經舍妻棄女的錯誤,還是赤水村給你的一段你並不美好的童年的中年的回憶,所以你極力想去掩飾,不願再提起。!”
那秦準嘆氣“都有吧——!”
“我原本就是個自私的人,我拋妻棄女,我貪戀錢權,攀龍附鳳,不管多少人罵我,我依然不會退縮,我就是要得到我想要的——!”
秦墨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放下“那麼現在得到了麼——!”
那雙灼亮的眼便立馬移過來,冷酷更帶著威懾。
“我得到了,我似乎都得到了,但是,這麼些年,日子總是過得渾渾噩噩,不知道自己活的是什麼,活著是為了什麼——!”
秦墨冷諷道“你不是還有個女兒麼,跟這郡主生的,說來還帶點皇族血脈呢,多榮耀啊——!”
秦墨的諷刺,這麼明顯,聽不出來那才是怪事兒了。
然後便只聽見那長源侯又嘆了一口氣。
“但是,最終,我對不起你們母女,對不起素群,對不起你和香香,我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職責,也不是一個好丈夫——!”
秦墨淡淡的語氣說道“你當然不是——!”
“如果不是恰好你的小女兒跟香香長的太相似,所以先是被那淮安郡主的長姐淮河郡主見到,隨後香香去跟那皇族一族踏青,又恰好遇見那淮河郡主的女兒,母女兩個並把這事兒跟她親妹妹,親姨娘,淮安郡主說了,然後淮安郡主也好奇,到處打聽了香香,最後還有意把香香許配給他兒子坐妻子——!”
“可見,這是你當初遭的孽,所以,有孽就有報應,所以,不管怎麼轉,終究找上了門,這是你命中有的劫,躲也躲不掉——!”
那秦準,喝了一口自己面前茶杯裡的茶水,似嘆息
“是啊,造下的孽遲早都要償還,躲是躲不掉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只想我這遠在京城,又入了侯府,做夢也想不到你們終究也能來京城,並且,還攀了關係,入了侯府——!”
“我聽說,你現在在焱國風頭不小,特別是受皇上的器重,你一女兒家,我真不知道你能有如此本事兒——!”
秦墨對這件事兒興致泛泛,這種話她聽膩了。
都只道她是一女子,如何能攀上那高位。
她是女子,不過這世間的事兒,只靠人為。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很古老的一句諺語。
“外祖母彌留前,跟我提起爹的容貌,說我爹的右眼尾有顆很明顯的痣,其實,可不知,我早就不記得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