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餘光看見他抬頭了,舉起杯子裡的茶水喝了一口,可是還是見他沒有將視線移過來。。
“我沒有恨你,這世間所有的一切原本就是如此,何必恨——!”
這後面一句是她的真話,其實秦墨這個人吧,從內心深處,根本是不會去多恨一個人的,因為看透了世間,明白世間百態,明白人活著各有各的所為,既然都各自追求,何必去恨。。
看不慣的她會直接下手報復,會直接反擊,而恨,這個字眼太累人太沉重了。。
“謝謝你。。謝謝你不恨我。。!”
許久,他站起來,秦墨聽著他的聲音,幽婉中似有帶著幾抹蒼涼,總之,今天的慕容莊的確有些地方讓秦墨不解。
以前的他的確不是這個樣子。。
男人走出去了,邁著大步走出去了,走出這衡院,原本就是他曾在王府住的地方,因為她來了,就交給她住了。。
他原本以為,用鐵鏈就可以栓住她的人,就算不知道她的心,就這樣一輩子拴住的愛也是好的。
可是,她那麼靈動自由,終究,他捨不得囚禁她一輩子。
*
等到王妃回了京城,秦墨便在王府也再無所事事,依照曾經她和慕容莊的約定,如果她治好了這王妃的病,慕容莊便放她好好生生離開王府,並且今後見自己再不得糾纏,而慕容莊也同意了。。
她手上的鐵鏈子早就解開了,只是腳上的,
這一天,收拾好包袱離開王府,青兒聽聞秦墨要離開的訊息,也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給秦墨送了兩盒王府做的糯米點心,說外面的師傅做的遠遠沒有這個味道,秦墨便也收了。
秦墨另外又做了兩副藥,讓青兒把這藥給王妃送去,算是第三個療程,只要這一帖藥吃了,這王妃的溼熱凝滯的病症也應該可以痊癒了。
“姑娘,那天我給你說的一些話,你可別拿出去給別人說,咱們相識一場,我認你做我半個姐姐,才告訴你皇宮這些事兒的,否則,普通老百姓是絕對不知道的,這都是宮裡頭的人人口上的忌諱,我現在是王妃的半個兒媳婦,所以她什麼都告訴我,之前,姑娘一直問我什麼王爺好好的爵位為什麼要去隨州那麼一個地方,開那麼一間賭坊!其實姑娘細想也就明白了,王爺,他也是這裡面幫著爭奪權力的人之一,宮裡啊,姑娘你是小民,就不知道那裡面的厲害,我打小就跟在王爺身邊,跟了王爺這麼多年,其實我真心並不希望王爺他捲進這裡面來的,但是,他沒有辦法,淑妃是他的親姨娘,惠妃娘娘也是他遠房表姨娘,昭瑞王府又是在聖上面前得臉的,所以他總要在裡面幫襯著,王爺或許他人不好,可是對親人是沒得說的,我知道勸不住王爺,如果有一天,姑娘知道王爺的苦衷,請原諒他,並且,幫我勸勸王爺,讓他不要太陷入在這裡面,怕最後沒法自拔——!”
這一天,秦墨是準備要走的,然後,就這這臨行前,又被青兒約出來,給了這兩盒糕點,又語重心長的說了這些話。
如今的青兒,竟越來越像個婦人了,一臉愁苦的模樣,一頭的墮馬髻,那雲鬢彷彿都要壓下來,從她身上秦墨只看見四個字—賢良淑德,果然,做了婦人的女人就是不一般,便要事事以丈夫的事兒為大,心裡愁的焦的都是丈夫。
以輔助丈夫的事業為業。
想當初,青兒那還只是個十六七歲的丫頭,跟秦墨一樣,天真活潑的很。。
青兒拉著秦墨說了半天的話,秦墨也不知道她話裡的重點在哪裡,就聽她說著,說完。。
然後,才拿了那兩盒糕點,提著包袱,大大方方從郡王府的大門出去。。
剛走到離紅色朱門還有數丈遠的地方,看見一處假山荷塘,然後,一身白衣飄飄,那裡站著的人,白衣如雪,黑髮如墨,玉冠如清輝,秦墨把包袱搭在肩上,低頭,快步的從那旁邊邁過。。
只是片刻,從後面趕上來的人,秦墨還未抬頭,便被一道力道捏著肩膀扯了回來。。
轉瞬之間,自己就被摟進了一個結實的懷抱。。
聞著那白衣上的淡淡的香氣,這廝身上的香氣,是一味濃郁的梔子花香,彷彿他長年身上都有,似掛著香囊,又彷彿不是。。
秦墨被他摟的緊,很緊,她想掙扎,可是用了很大的力,卻連他懷中的一絲縫隙都未掙出來。
他抱的她身體很緊,很緊,緊到她用胸膛就能感受到他的心跳,緊到她側臉就能感覺到他此刻從鼻子裡發出的紊亂氣息。。
秦墨從來沒有被這樣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