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底秦墨對這也沒拿得準。
被人帶進內堂,兩邊藏青色帷幕,堂里正中放著縷空紅漆梅花方桌,兩邊各放著一支玫瑰椅,一邊丫頭上前揭起簾子,秦墨果真就看見那縣太老爺,穿著一身褐色長服,低頭斂眉在桌邊喝茶<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稟老爺,秦墨來了——!”丫鬟先上前通報,而那縣太老爺才擱茶轉過頭來,但看見秦墨梳了一頭女兒家的翹髻,這是三月,春雨回潮,氣溫冷,裡面穿了淺粉蝴蝶穿花上衣,下著石榴紅印花百褶裙,外罩一件深紅海棠褙子,因為天氣冷,外還罩了一件猩紅純色鼠毛縫邊的斗篷,這一晃也幾年過去了。這丫頭竟然在眼皮子底下,越發長的眉間似蹙,面燦若桃花,下巴微尖,清秀的眉眼中卻又自帶一股英氣。
越發醒目的人樣兒。
只是眉眼處,仍有幾分未長開的稚氣。
十二歲的丫頭,竟然長的這般有造化。
如果,年歲足夠,一定是個俏麗佳人,只是,佳人也不會配他,等她長起來,他亦是老了。
而且秦墨的性格,只怕他也吃不消。
這丫頭眉眼雖惹人注意,但是,性子卻不是那種溫婉的,這一點,這縣令大人心中相當清楚,就算以後是美兒,那也是那帶刺的玫瑰,他可不敢輕易去摘,只怕會被扎的鮮血如注。
見秦墨已經進來了,盈盈拜倒在跟前,那縣太爺也趕緊收了那多餘的心思,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現在出了這事兒可是要命的,屆時,烏紗沒有,性命不保,哪裡還能去想這些淫穢之事兒。
“大人,您找我?!”
既然來了,還是先行禮。
“嗯嗯。我找你。!”這縣令大人趕緊把那茶碗放下,因為略有些急促,那抬手的時候袖子都碰到了茶杯,‘噌’的一聲,差點將茶碗打翻了。
“嗯。上次。你是不是來找我…!”這縣令的語氣頓了頓“說了什麼要修那條從青林村到那最西面的那叫什麼村子來著的一條十幾裡的河渠?!”
這縣令看秦墨的眼睛微微瞪大,裡帶詢問。
秦墨仰頭聽了,然後又低頭,凝了片刻,才有拱手垂頭,恭敬的回應“是的——!”
“哎——!”嘴裡砸吧著剛才殘留在唇角的茶水,這縣令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只是現在見秦墨已經跪在膝下,自己也不想服軟,那手指便有些捉拿不定的在那桌面上輕叩。
言語裡欲言又止道“秦墨啊。其實,這麼多年來,你跟我們縣衙裡來來去去的這些交情,我們早已經結締了一份彼此深信不疑的相交情誼,相信你知道,我也亦知道,這麼多年來,你對我的孝心,我都揣在這兒——!”
這縣令大人食指朝自己胸口指了指“我都放在這裡,上次,你提出要修那條河渠,我沒有應你,這次,那上頭的有官差下來走訪,其實我老實跟你說吧,這錢,這修鑿河渠的銀子,朝廷是一早就批下來了,早兩年就批下來了,數計千兩,但是,為什麼這渠最後沒有修呢,其實,那也不盡然是我這個做百姓的父母官縣令的錯,那筆錢,從朝廷戶部那裡批下來,是有上千兩,來做這鑿河之用,可是,等那銀子從朝廷下達,經過那些地方官,一層一層的再到了我這縣令的手裡,就只剩百餘兩了。”
“這百餘兩啊,不是我不下令修,是真得,這點錢已經不夠了啊,可是我聽說,立馬朝廷就要派人下來,估計要對今天的春耕還有這一季官員的政績考核巡查,屆時,只怕當初這修渠的事兒也隱藏不住,這件事兒上面的人現在也慌,到處借賬填補賬上虧空,這些人叫我想辦法,可是我又能有什麼辦法,上千兩銀子不是個小數目,平日也還好,可是現在關鍵當口,我突然去哪裡找這麼一大筆錢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那麼大人的意思,是讓秦墨拿這筆錢出來修渠——!”
頓了頓,這縣令大人說道“你修,借官府的名義修,這幾百兩銀子我稍後想辦法補上,只是倒是上面來人了,你可千萬別說這修河渠的錢都是您出的。!”
秦墨怔了怔“那意思就是用我的錢,然後說是官府修的這意思麼——!”
“咳咳——!”聽見秦墨說這句話,那縣令自己都不好意思起來,便假咳了兩聲“你也不要說的這麼難聽,不是用你的錢修,就官府借你是錢,這可明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