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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也暗暗只道,那男人到底想搞什麼,這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梳妝就梳妝吧。
她已經來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又由前面一個丫鬟帶著,那曲裾因為把人的雙腿間纏著的距離縮小,秦墨便大張不開腿,加上那圓頭的繡鞋,走起路來簡直要命了。
由那丫鬟帶著,最後果然到了一處房屋低簷,陳設精美的小閣。
裡面有矮榻,有妝鏡,窗下,還擺著一方長案。上面放了美人弧的花瓶,花瓶上還插了幾支虞美人。
秦墨被帶著做到妝鏡下,這也是秦墨這麼細緻的第一次看自己的容貌。
臻首蛾眉,巧笑倩兮,一雙美目,即嗔視而有情,鼻若新脂,腮夾燦若桃花,那一彎蛾眉,是秦墨怎麼都想不到的,不畫而翠,不描而黑。
五官小巧,最主要是精緻,雖然膚色不似銀盆之臉,不是白若梨花,但是,一點點紅潤的色,反而更加有一股特別吸引在裡面。
果然,這種臉,長期勞累的臉,也是小巧的臉,五官精緻,總是不同於其他。
青絲在那丫鬟手中,梳成了千纏萬繞的靈虛髻,一根玉釵只插於胎髮,光潔而小巧飽滿的前額,一掛帶玉珠的華勝懸在額上。
描眉,點唇,最後定妝。
秦墨拂起廣袖,看鏡中的自己…
連自己都不知道,這樣的一張容顏居然可以這樣美輪美奐,她知道自己美,也不懷疑自己長期來的妝扮,她美。
只是今日的自己,高挑的眼尾處,便多了幾分妖豔。
其實這是自己不喜歡的…
“姑娘是這隨州城中的絕色——!”
“豈是,就算是把焱國二十個城池加在一起,選出各路絕色,這個中出挑的,也未必能比下去姑娘——!”
秦墨聽著耳邊的這些不著調的讚美。
美目裡卻只泛著一層冷色,看鏡中的自己時,她也發覺了自己這種陰沉。
她不喜歡被人這樣裝扮,只是裝扮她的人當初一心又是為何。
秦墨被帶著,被人又繞了幾個彎,一路上亭臺樓閣,又有好幾處長廊,房屋,秦墨不知道這裡面的地形,只能亦步亦趨的跟著人走,荷塘,水波。
“公子,你要叫的這位姑娘到了——!”
終於到了一處轉角,一處正室。
首先,那穿綠衣服的丫鬟先進去…
“請吧——!”
裡面略微拔高的聲音。
丫鬟半退了禮出來。
轉身又向秦墨半蹲行禮
“姑娘,進去吧——!”
秦墨原地凝了凝。
等那兩位丫鬟先退開一邊,自己才穩了穩情緒。
輕輕吸了一口氣,然後提步進去。
跨過門檻,秦墨一低頭,額上的珠玉撞出輕微的聲響。
她感覺到那珠子在自己額上輕落。
然後再一抬頭,冷豔媚惑的眸子長睫一掀,帶著些野性和挑釁。
但是,對面的男人。
秦墨看清楚了,這是一間正房,四周擺著高檔的紅漆梨木傢俱,木頭裡彷彿都散發出香味來。
這些器具做工精巧,這是秦墨第一次至穿越過來,看見如此豪華的室內裝飾。
內裡珠環翠繞,地面是一塊塊三寸見方的地磚鋪成,整整齊齊,平整的非常,大紅的帷幕。
挨著窗的床榻的梅花矮几上,一方三角鼎極品紫銅蓮花香爐。香薰繚繚。
西窗下放著一張烏木書案。
室中放著一張梨木桌子,此刻,男人就坐在桌邊喝茶。
男人的背後是一扇夏日鴛鴦水紋屏風。
屏風後面便看不見了。隱隱約約能看出好似一張床。
秦墨進來,男人的端著一杯茶,然後凝著那姿勢,茶抵到口邊,卻不張口。
只是那著那雙精亮的甚至是秦墨覺得有些危險的眸子。
將秦墨從上倒下放肆的一掃。
秦墨從心裡突然的硬生生的顫了一顫。
這不是三月麼,為什麼突然覺得身上這麼冷。
秦墨被他那樣的一掃,彷彿是被剝光了衣服站在他面前。
很放肆的眼神,這種放肆,讓秦墨感覺到了一種侮辱般,很不喜歡。
秦墨站在那裡,看他點頭,眼眸裡的光比之前更亮,隱帶一分笑意,九分讚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