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子一轉,又湊了過去:“週末我們游泳去啊?”
“好。”
如果換作平時,沈遇斷然不會去,泳池穿的少,他怕出現什麼意外。
但是週末是外校那個男生說的什麼音樂會,時續明顯忘記自己被邀請,只要不去那裡,都好。
“這麼痛快?!”時續眼皮一耷拉:“早知道說下午好了,要三天才回來呢。”
約定地點不在這個市區,要去隔壁市裡,來來回回,請了三天假。
時續到達酒店的時候穿著小大佬給他買的那件白t恤。
如果換作上輩子,他斷然是不會來的,恨都恨不過來,還赴宴。
現在完全無所謂,自己頂著十七歲的身體,一直不見也不可能,況且心無波瀾,早點把事辦完還要回去和小大佬培養感情。
才幾個小時不見,就有點想回去了。
“續續。”女人的聲音從前面靠窗的位置響起,時續走了過去。
時續母親年近四十,面板白皙,連衣白色公主裙,頭上波浪卷的辮子上面還有一個鑲滿鑽的蝴蝶結髮卡,肉眼看去,頂多三十左右。
年輕,漂亮,珠光寶氣,強行扮嫩。
這是時續在看見他媽時第一印象。
“續續。”時母叫了兩聲小名,眼圈就紅了,雙手擰在一起,看起來就很緊張。
她對面坐著一箇中年男士,面容和時續七分相似,五官很好看,不過常年征戰商場,氣質穩重偏冷漠。
他看見時續點了下頭,並沒有移回視線,似乎有些詫異。
“媽媽還以為你不會來見我”時母說完眼睛就紅了,淚珠子吧唧就要掉。
時續趕緊伸手製止:“有事說事,我還沒死呢。”
他記得上輩子死的時候,也看見他媽這樣哭了一會。
說的是事實,但是落在別人耳裡就不是那個意思了。
“怎麼跟你媽說話呢。”時父聲音透著威嚴,以前對時續倒也有些震懾作用。
但是現在的時續完全無視:“我很忙的,你們叫我過來有什麼事一次說完,是李半夏女士您的新婚典禮邀我參加,還是您要再娶準備給我發個請柬?”
時續看向時父,沒有意氣用事夾槍帶棒,完全實事求是訴個現實。
“好好說話,那是你母親!”時父到底強勢慣了,沒有像時母一樣不知所措。
時續輕笑一下,沒說話,眼神掃過餐桌側面紅色蝴蝶結鑲滿鑽的小包,還真有點佩服他爹。
他媽就是典型的,公主病嚴重到完全自我的人。
一輩子都需要被人寵著,他爸忙於事業,他剛出生不久,他媽就以找到真愛為由直接離婚出國,十幾年,時續從跌跌撞撞沒媽陪伴的孩子即將成年,他媽還是當年那個不入凡世的公主。
就這樣他爹還能偏袒她,也算是倆奇葩。
“還是算了吧。”時續落座。
他來赴宴並不是要見幾年前年輕的爸媽什麼樣,直接從書包拿出一疊列印紙:“我過來有個事情要跟你們提前說一下。”
“還有七十天高考,三十天成年,高考後我的人生,不用你們做主。”
上輩子就因為他爸做主給他報了國外留學,他叛逆的選擇了他爸最不待見的娛樂圈,從此氣氛更是鬧僵,就差直接斷絕關係。
當時也不是那麼容易叛逆成功的,折騰的天翻地覆去了藝校,這輩子不想那麼曲折,直接攤牌比較好。
他把檔案轉過去,坐在沙發一臉淡定:“以前我的人生你們也一直缺席,未來我也不想你們參與太多,高考後我有打算,我可以祝你們各自幸福,也希望不要打擾我的選擇。”
時續怕的是,如果他和小大佬在一起,傳到這倆愛面子又自私人耳朵裡,會對小大佬不利。
他對去哪裡上學無所謂,但是不能因為他斷了小大佬的前途。
小大佬現在還是沒展翅的小雞,胳膊擰不過大腿。
按理照上輩子的發展,可以等七八年後小大佬翅膀硬了再追過去,但是他不想。
誰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誰知道小大佬還會不會幾年後那麼喜歡自己,誰知道幾年後自己還會不會那天死。
他不想浪費這幾年,高考後小大佬去哪他去哪。
前提是儘量掃除一切障礙物。
時續淡定到近乎陌生的態度,讓時父目光猶疑的看向桌面上的紙。
只一眼,瞳孔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