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雖輕如蚊蚋,然馮淵耳力極佳,卻是聽得一清二楚,不由問道:“林妹妹?哪個林妹妹?”
英蓮不想他能聽見,自覺失言,原本想扯個謊糊弄過去,卻冷不丁想起那日答應他的話來,頓了頓方道:“是我早前聽過的一個故事,裡面有一個姓林的小姐,因為從小體弱多病,吃的藥竟比吃的米飯還多,故時常戲稱自己是個藥罐子。”
心中暗歎,這樣說應該算不得是假話吧?
不料卻聽馮淵道:“有這樣的故事麼?我竟沒有聽過。”
英蓮撇撇嘴:“這天底下的故事多了去了,少爺哪能都聽說過呢?不信我再說兩個,少爺必定也是不知道的。”
馮淵目光微動:“哦?你倒是說說看。”
卻不知這是英蓮有心試探他:“少爺可曾聽說過灰姑娘的故事?”
馮淵沉吟良久,滿臉疑惑道:“卻是沒有聽過。灰姑娘,呵呵,這天下姓氏我也知道不少,偏從未聽過姓灰的姑娘,倒真真是我孤陋寡聞了。”
英蓮摸了摸鼻子,強忍住笑,又接著問:“那少爺可知道海的女兒?”
馮淵抬眼:“我倒是聽過精衛填海,不知可是這一個?”
英蓮忙將頭搖成撥浪鼓:“才不是呢。精衛填海最後那精衛是化作了一個鳥,海的女兒可比她慘多了,人家變成了泡沫……”
“泡沫?”馮淵挑眉一笑,“這又從何說起?”
英蓮朝他嘻嘻一笑,俏皮道:“我不告訴你。”
她當然不會傻到將這些西方的故事講給他聽,原也只是想試探下他罷了,如今見他的反應,倒像是真的沒有聽說過,只得先將這樁心事放下,以後再說了。
見她耍賴,馮淵一點也不生氣,反倒十分受用,只伸出手在她頭頂輕拍兩下:“你啊,不要整天儘想些亂七八糟的,好好養病要緊。”
如此又到了晚間。
且說,英蓮昨夜聽故事只聽了一半,今兒早上試探那馮淵又一無所獲,心裡自是積了一肚子的好奇<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好不容易熬到就寢時,再按捺不住,只向馮母撒嬌道:“夫人,昨兒晚上你與我說了那麼些有趣的事兒,偏偏也不說完,害得我白日裡想了一天,還請夫人可憐我,再講些與我聽吧。”
馮母見她一臉期待,兩隻眼睛雪亮雪亮的,笑道:“你這丫頭,就知道擺個天真模樣討我歡喜。昨兒個不都告訴你了麼,還想聽什麼啊?”
英蓮忙往馮母懷裡又擠了擠,賣乖道:“昨兒夫人說咱們少爺是天賜的福星,卻只講了兩歲時的事情,後面的都沒有講呢,哪裡夠啊?”
馮母臉上的笑容更甚,道:“要說淵兒是我們馮家的福星,可一點都不假呢。早些年淵兒他爹不過是小鄉宦,家裡不過守著幾處田莊度日罷了。不想淵兒十歲那年,突然跟他爹爹說,讓把家中那些田不許再種糧食,改中藥草,他爹雖心中疑惑,還是將信著照做了,哪知那年新米上市之時竟谷價大跌,還不及往年十分之一。
“偏到了冬天,金陵城附近許多逃荒來的難民感染了瘟疫,朝廷派了好多人出來整治,後來為防疫情蔓延,竟把整個城緊閉了,如此一來草藥急缺,便是極普通的草藥價格也比往年長了十倍不止,馮家種的那批草藥派上了大用場。後來,淵兒又讓將賣草藥得來的錢買了米存了,又將城東一戶人家轉讓的一處田莊買了,將幾十畝良田按照土質劃分,種上了藥草和五穀,就這樣到了第三年,馮家竟已新開了三家藥鋪和兩處糧倉。你說,這淵兒不是福星,是什麼?”
我的天啊。這哪裡是福星,分明是神童啊。
英蓮聽得呆了,半晌回不過神來。
馮母見她一副失魂模樣,不由伸手在她小臉上捏了一下:“怎麼?是不相信還是嚇傻了?”
英蓮忙道:“九兒長到這麼大,從未聽過如此離奇的事情。如今想來,少爺定是天上哪位神仙轉世下凡來的?”
不料馮母聽了,面上卻傷感起來:“淵兒並不是哪位神仙下凡,只是偶然得了神仙點化罷了。”
英蓮驚得險些咬了舌頭:“這、這是真的嗎?”
馮母澀然道:“是淵兒親口說的。他十二歲那年,有一天晚上突然在我跟他爹面前跪下,說自己逢了神仙點化,知道自己幾年之後將有大難,為了保全性命須得外出尋一處仙山學本事。”
“仙山?哪裡的仙山?”
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