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蓮咬唇,悽然道:“一個銀質的鈴鐺手鐲。”
馮淵伸手輕撫她被咬得發白的下唇,溫聲道:“無事,我幫你尋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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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那柺子夫妻被全捕頭一直審到了半夜,受了各種折磨,又有張良、侯勇各拿了一把明晃晃的刀架在脖子上,他倆哪裡經得住這般嚇,到最後已是有問必答,只管把知道的不知道的都一股腦嚎了出來。
慕耀一直在旁邊,拿筆一樁一樁記下了,最後還連寫了兩份條理明晰的供詞,讓兩人簽了字畫了押,交給全捕頭收好。
這一夜,眾人雖累,卻個個興奮至極,毫無心情睡覺,那歐陽越拉著兩個女兒不知道給人磕了多少個頭,若不是馮淵攔著,怕那歐陽冰、歐陽雪沒被拐子打傷,卻要磕頭磕傷了。
之後,慕耀又將記錄的卷宗遞給馮淵看,道:“除了幾個實在記不清的,那些女孩兒的來龍去脈算是都交代了。令人想不到的是,那柺子媳婦才是柺子生平拐的第一個人,拐賣女娃的主意還是他媳婦給柺子出的。”
徐光乍然道:“竟有這樣的事?”
慕耀點頭續道:“那柺子媳婦原是個秀才的女兒,所以兒時也曾識過字。不想後來秀才死了,她娘又改嫁了個殺豬的。她繼父也是個齷蹉的,見她貌美,便對她起了淫邪心思。她反抗了幾次不成,便在外面偷偷勾搭上了村裡一個流浪漢,也就是這柺子,兩人私奔逃到了這山裡來。後來,他們無以為生,那柺子媳婦便教他下山去拐一些幼女上來,養大一些再送到別處賣掉,以此謀利。”
歐陽越聽得咬牙切齒:“真沒想到最黑心的竟是這個娘兒們!”
馮淵將柺子夫婦交代的東西細細看了,不住點頭:“很好,交代得甚為齊全了,那些女孩兒拐來賣去的地方也詳細具體。如此一來,等我們回到金陵,不但這裡五個女孩兒可被送回父母身邊,就連那些已經被賣的,也可叫他們的父母知道,保不齊還有團圓的一天。”
全捕頭一張國字臉上蓄滿得意,把胸脯拍得山響,道:“馮少爺,你放心,這事兒就交給我吧。等回了金陵,我便差人將這些孩子送回去,且送信給各家父母,讓他們知道孩子訊息。”
一旁的徐光早已接了那冊子翻了翻,詫異道:“咦,我懷裡這個居然也是撿來的,那柺子莫不是騙人的吧?”
慕耀道:“應該不會。那柺子說,他回來的時候繞道安徽,經過一個有名的牌坊村,不想碰上那村裡出了一樁叔嫂通姦的醜事,那小叔子連夜逃了,可憐那寡婦被浸了豬籠,你懷裡那女孩便是那寡婦的女兒,她成了孤兒,也無人照管,只站在河岸上哭泣。柺子便趁了無人,將她抱上了馬車帶走了。”
海棠心疼道:“那她怎麼辦啊?還這麼小,又沒了父母,還不會說話,你們要把她送到哪裡去啊?”
徐光也犯了愁,將懷裡的小人舉了起來,放在腿上立住,哄她道:“小傢伙,三歲的小孩都會說話的<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你看看我,我是好人,你別怕,說句話來聽聽啊。嗯,告訴哥哥,你叫什麼名兒?”
那小孩兩隻眼睛緊緊盯著徐光,卻依舊不出聲。
這時,倒是歐陽越的小女兒歐陽雪舉了手:“我知道,她叫妙兒。”
歐陽越一愣:“她告訴你的?”
另一側的歐陽冰忙搖頭,叫道:“才不是呢。是柺子給她起的名兒,柺子說她一路上不吵也不鬧,是最妙的,所以就管她叫妙兒了!”
“不吵也不鬧?”徐光笑了笑,“倒真是不吵不鬧,可我瞧著她挺可愛的,要真是不會說話,倒可惜了。”
不料這時,那小孩兒卻朝他伸出一雙稚嫩小手,抓了他胸前的襟子,奶聲奶氣地喊了一聲:“哥哥。”
聲音雖不大,卻清晰得很,屋子裡的人都聽見了。
徐光登時愣在那裡。
一旁的何連之忙在徐光身邊蹲下,一臉興奮地看著那妙兒:“二師哥,她剛剛說話了耶,她叫你哥哥呢!”
又湊過去繼續哄她:“妙兒乖,再叫幾聲聽聽,好不好?”
妙兒卻不理他,只往徐光身上拱,過了片刻,卻趴在他肩上,又喊了兩聲:“哥哥,哥哥。”
這回,連徐光自己都覺得驚奇,凝著妙兒的眸子閃了閃,良久突然笑了:“哈哈,很好,她既認我做哥哥,那我便帶她回家好了。”
全捕頭聽了一喜:“當真?”
徐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