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海棠帶出來。
那王元寶才被小妾修理了一頓,自然沒臉再出來見他們,只派了另一個小廝來傳話:“幾位客人,我家老爺臨時有要事處理,讓我轉告幾位,那海棠姑娘此刻正忙不方便出來,如果幾位想見的話得跟我去後院。”
馮淵陰著臉,半晌才道:“帶路吧。”
一旁的全捕頭國字臉比以往不知長了多少,冷笑道:“天底下還有這麼能耐的姨娘,今兒我可真是開了眼界了!”
三人跟著小廝進了後院,卻見水井旁正有一個丫鬟在打水,腳邊竟堆了滿滿三個木盆的髒衣服。
英蓮心下發酸,忙衝過去喊道:“海棠姐姐。”
那丫鬟忙回了頭,見了英蓮,臉上又驚又喜:“小九兒,你怎麼在這兒?”
英蓮在她眼前站定,抓了她兩隻手,剛要說話卻見海棠疼得吸了一口氣,飛快將其中一隻手縮了回去。
“怎麼了?”英蓮忙問。
海棠將手別到背後,支吾道:“沒、沒事。”
英蓮哪裡會信,在這幾個姐妹中,就屬海棠最忠厚老實,又十分照顧人,每每受了傷都從不吭聲,她用力將她的手從背後掰了回來,卻見手背上佈滿了水泡,有些水泡破了,潰爛一片,慘不忍睹。
英蓮喉頭哽塞,眼中滴下兩顆淚來:“怎麼弄的?”
海棠見她哭了,忙安慰道:“不要緊的,前幾天給我們奶奶熬參湯的時候燙了一下,過幾天就會好的。”
她沒敢說,是許姨娘嫌參湯不好喝,故意潑她手上的。
英蓮看著地上的衣服,心中澀然:“你手都成這樣了,他們還讓你洗衣服?”
海棠怯懦道:“沒事,一會兒就洗完了。”
英蓮幾乎淚崩:“海棠,你別洗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不料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尖利的女人聲音:“喲,這誰在我的院子裡發號施令啊?”
眾人回頭一看,只見兩個丫鬟攙著一個打扮妖嬈的婦人出來。說是婦人,看年紀卻不過十□□歲,穿著桃紅衫子,繫著一條金色百褶裙,柳眉倒豎,美目藏威,掐著小蠻腰一扭一扭過了來。
海棠嚇得忙跪下了:“奶奶,您怎麼出來了?”
許姨娘冷笑道:“我不出來,怎地知道你這黑妞竟有這麼大本事,能弄了這麼一幫子能幹的人巴巴地跑來找你?”
又看著英蓮道:“嘖嘖,剛剛好像是這位小姐使喚我的丫鬟呢。怎麼,你不許她給我洗衣裳,難不成你替我洗不成?”
英蓮氣結:“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講道理啊?”
許姨娘愈發得了意:“呵,真是奇了,我自己的丫鬟,我還不能差遣差遣她了?難不成我買她回家,是要把她當佛爺供起來的?”
全捕頭實在聽不下去,搖頭嘆道:“丫鬟也是人,也是吃著五穀雜糧長大的,你這麼惡待她,就不怕損陰德嗎?”
那許姨娘斜睨著眼,把個全捕頭仔仔細細瞟了個夠,才捏著帕子道:“喲,看你這打扮,竟還是官爺啊。只是常言都道,清官難斷家務事,何況這還是我們女人家的事,官爺要管恐有些不合適吧!再說了,我聽我家老爺說你是個金陵城的捕快,如今這是在楓林村,離金陵城十萬八千里呢,你管得著嗎?”
她嗓音本就尖細,偏說話時又愛把個尾音拖得又長又高,真真是陰陽怪氣,聽得全捕頭臉都漲紅了:“你這刁婦,簡直不可理喻!”
許姨娘捱了罵,更加抖擻了精神:“好啊,你居然敢罵我?你個歪嘴猴腮的東西,也不看看在誰家院子裡呢。哎呀,真是沒天理了,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快把這些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東西都給我轟出去啊!”
她身後的兩個丫鬟面面相覷,一臉為難。還是一旁的小廝怯怯地開了口:“奶奶,這些人是老爺讓進來的,這還沒問話呢就趕出去不太好吧?”
卻不料那許姨娘一口便啐在了那小廝臉上:“好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胳膊肘盡往外拐,憑他們是誰請進來的,如今都把你家奶奶欺負到這副田地了,你還能跟棍兒似得杵在那兒?”
說著,突然哭天搶地起來:“好啊,我也知道這王家容不下我,府里人欺負我也就罷了,今兒還特特從外面領了人回來罵我。嗚嗚,我不活了,我這就抱著兒子投湖去。兒啊,娘對不起你啊,咱們孃兒倆一起走了算了……”
兩個丫鬟看她一副往屋裡衝的架勢,嚇得連忙攔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