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海棠陪著打打鬧鬧,倒比以前熱鬧多了。
她將撿來的柴火堆好,正想著找誰借個火摺子,不料馮淵卻已走過來彎腰將火點了,拉了她的手到樹下歇息。
英蓮小臉微紅,指著一地的野雞野兔說:“我過去幫幫忙吧。”
馮淵卻笑著搖頭,緩緩道:“這些事情你做不來的,乖乖在這兒坐著就好。”
英蓮剛想說她可以,眼睛卻瞅見全捕頭蹲在地上將一隻野兔開膛破肚,然後扒了皮穿在樹枝上烤的全過程,他們當捕快的,也經常寄宿野外,手法自然嫻熟得很,卻生生看得英蓮打了個寒顫。
馮淵說得對,她果然做不來。
“總盯著那些東西做什麼?”身旁的人端起一隻袖子,剛好擋了她的臉,嘆道,“臉都白了!”
英蓮忙吐了吐舌頭,轉過臉,看向馮淵,赧然笑了笑。
一時兩個人只對望著,卻都沒有說話,月光映著馮淵的眸子,出奇的亮。
夜裡,一群人吃完飯,圍著篝火團團坐,隨意閒聊。
英蓮坐在馮淵左側,徐光、慕耀、何連之相繼坐在馮淵右側,然後是何泉、歐陽越並石泰,緊接著是張良、全捕頭、侯勇,最後是坐在英蓮左側的海棠。
如此一來,全捕頭正好坐在慕耀的對面,前一陣城裡關於慕耀的傳聞鬧得沸沸揚揚,他自然也是聽過的,只是這一路上都只顧趕路,也從未有機會開口問過。
他端著一張國字臉,悄悄打量慕耀良久,只見慕耀一身白衣,笑容謙和如玉,眉宇間又略帶著幾分淡漠疏離,只靜坐在那兒卻掩不住渾身逼人的尊貴氣質,無端讓人生出幾分恭敬之心<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又細看馮淵與徐光,一個沉靜睿智,一個篤定堅毅,舉止神態中都透著相似的君子之風,高雅脫俗,均是讓他十分佩服的人。就是那何連之,雖說稚氣未脫,心無城府,卻也一看就知不是平凡之輩。
這四人,一路都以師兄弟相稱,彼此信任無間,竟比他平日裡所見的無數親兄弟感情更密,著實讓他十分好奇。
月光皎皎,火光搖曳。一行人相談甚歡,氣氛更是難得的融洽,全捕頭再也按捺不住,向馮淵抱拳道:“馮少爺,我全有敬是個直腸子,心裡藏不住事兒。有一事已在我心底困擾許久,今日斗膽說出來,若有冒犯,還請您和您這幾位師兄弟不要見怪。”
馮淵頓了頓,心底已有幾番思量,只幽幽道:“全捕頭請說。”
只聽全捕頭鄭重道:“想我全某人坐了半生捕快,也算閱人無數,卻也沒幾個真心佩服的。這幾日與諸位相處,幾位公子均有勇有謀,膽略過人,實在是打心眼裡佩服。然前一陣在金陵城裡卻有一些關於慕少爺的傳聞,當然,如今見了慕少爺本人,那些話我自然是隻字不信的。但我實在好奇,難道慕少爺您真是……”
後面的話雖未出口,然其他人豈會不明白?一時間許多人眼睛都亮了亮,直勾勾盯著慕耀。
一旁的徐光正想替慕耀辯解幾句,卻被慕耀遞了個阻止的眼神,然後對著眾人淡淡一笑,道:“我從記事起,人就被養在道觀裡,慕耀的名字也是師傅告訴我的,後來身邊便有了這些師兄師弟,一起習武練功,相攜長大。至於我原本的身份,高低貴賤,又有何不同?”
全捕頭眼神明明滅滅,許久卻對慕耀深深一抱拳,道:“多謝慕公子這般坦誠相告,竟是我糊塗了。從今往後,全某隻知自己認識的慕公子,只是馮少爺的師弟,在下的朋友而已。”
慕耀聞言,也回了他一記抱拳:“正是。”
一旁的侯勇不明所以:“那究竟是不是啊?”卻不想被海棠拿樹枝捅了一下:“是不是有什麼要緊,他還不就是慕少爺嗎?”
侯勇衝她遞了個“你懂什麼”的眼神,嘟囔了幾句,也垂頭不敢問了。
一行人又聊了些別的話題,只歐陽越因心內記掛這兩個女兒,一晚上也未曾搭話,一直悶悶不樂。
英蓮心中不忍,安慰道:“歐陽老闆,你也不必太過擔心。那柺子夫婦每逢拐了新人,都是要按‘一嚇二哄三折磨’的路子來的。頭幾日冰兒、雪兒照例應該會被關起來,待嚇得差不多了,那柺子便會再哄上幾日,騙他們做自己的女兒,再不服軟的才會使上百般手段。如今我們這般緊趕慢趕,兩位千金多半不會受多大的苦。”
歐陽越聞言,竟淚如雨下:“多謝九兒姑娘寬慰。但願我的冰兒、雪兒能安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