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處,便問道:“如何不見林姐夫?”
英蓮因道:“在金陵時,親戚故舊知我們要來神京,相托了些瑣事,他不好耽擱,方才請了老祖宗的示下,出門去了。”
寶玉道:“原來如此。那等明日得了空,我再親自拜會去。”
英蓮點頭莞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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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馮淵回了府,夫妻二人在燈下共同哄了一回小兒。待曦兒睡下,英蓮因問馮淵道:“今日出去,可還順利?”
馮淵笑道:“詹管家辦事你還信不過麼?我才出門就看見他備了馬車在街口候著我了。岳父大人先前派來神京的,都是林府老人的後生,十分可靠。這些年,他們依著岳父的意思,在神京置了宅子、田莊,等詹管家他們來了以後,還買了一些鋪子經營。今日,他將所有的賬簿都與我瞧了一遍,一筆一筆都記錄在案,並無錯處,當真是用了心的。”
說著,又從懷裡取出一個小包袱來,遞與英蓮道:“所有的房契、地契,還有這些年的進項都在這兒了,我想著回頭你找個機會悄悄與林妹妹說清楚,叫她心裡也有個數。”
英蓮點頭應了,又問:“母親那邊呢?”
馮淵道:“放心,回來時我已往大師哥府裡瞧過了,只是尋常風寒,並無要緊。母親怕你多心,還特意叫我囑咐你,此次是你認祖歸宗後頭回來見老太太,她又年長,與這邊多住兩天也是應該的,無須掛心。”
英蓮聽了,心下十分感動,竟是愈發惦念起馮母來。
馮淵見她紅了眼圈,一副可人模樣,少不得圈在懷中,好言安慰了一番,才雙雙睡去了。
如此這般,等到次日,昨兒約好來看英蓮的自是都來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一個上午,英蓮房中的客人真真是絡繹不絕。先是李紈與三春一同進門,見了英蓮十分高興,圍著她問好不迭。彼時正吃著茶,寶玉卻也來了,與姊妹們說了一會子閒話,便進書房尋馮淵去了。
且說薛家這邊,寶釵因昨兒聽說了三春今日約好了要去英蓮處,獨自己不去恐失了禮數,於是早飯畢也帶了鶯兒過來了。不想才進門,又有黛玉攜了紫鵑與兩個教引嬤嬤朝這邊來。
當下屋裡真是熱鬧極了,眾姊妹許久不見黛玉,紛紛上來拉她說話,只覺黛玉如今性子比從前變了許多,隨和大方了不少,也更會說笑了。眾人皆暗暗驚奇,然言語間卻是更顯親密了。
英蓮看著此番景象,心中甚是欣慰。
如此,直鬧了半晌,一屋子人才相繼散了,只剩黛玉留下。
英蓮便趁這會兒工夫,打發了丫頭們出去守門,又拉了她悄悄進了裡屋,黛玉忍不住笑道:“姐姐這是做什麼?”
英蓮搖了搖頭,卻是伸出一隻手指放在唇邊,示意她噤聲。接著從櫃子裡將昨晚馮淵與她的各種契約、銀票取了出來,如數攤在她眼前,另有一本冊子與一把鑰匙,鄭重道:“妹妹,你可記得爹爹臨終前曾說起過,此前曾派人為你在神京置了房子、田地,還替你收了一筆財物?”
黛玉見狀,知道事關重大,再不敢大意,只默默點了點頭。
英蓮拍拍她肩頭,與她道,“好妹妹,你聽好了,這裡便是那些房契、地契,另加詹管家進京後買的一些商鋪契據,爹爹臨行前特意與詹管家的大兒子詹密脫了奴籍,他是個可信又得力的,房地、商鋪全是置辦在他的名下。這些年得的進項約摸有三萬兩,你姐夫叫詹管家留了兩萬兩週轉,另外一萬兩都兌成銀票在這裡了。而與你收著的那筆錢財,折算下來約摸有三百萬之數,已幫你入了庫封起來了,這裡是唯一的鑰匙,必須由你收著。”
“三百萬?”黛玉聽完,驚得不知所以,“林家的財產不是全數捐給朝廷了嗎,怎麼會……”
英蓮也不好解釋太多,只輕描淡寫道:“這都是爹爹的一片苦心,原在捐公之前就替你移挪過來了。你也知道,捐掉家產乃是不得已而為之,爹爹之意不過全為了保住你我二人罷了。好在我已出閣,凡事自有你姐夫可以仰仗。然你卻不同,你年紀小,又未尋得好歸宿,爹爹自然要為你留下傍身的財產,保你終身無虞。”
黛玉聞言,深感林如海用心良苦,不由紅了眼圈。
英蓮見狀,攜了她一隻手道:“好妹妹,你還小,許多事現下姐姐也不便向你明說。然你要知道,爹爹和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黛玉含淚點頭:“玉兒明白,玉兒一切都依姐姐的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