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她,良久才道,“但姑娘你需清楚,我們並非歹人,對你也絕無半點惡意。救治姑娘也是出於心中道義,並無所圖。若姑娘信得過我們,有為難之處只管告知,我們定當竭力為你排解,若信不過,大可在這裡養好身子,到時我們自會送姑娘出府,至於去路也全憑姑娘自己,絕不過問。”
那姑娘聞言,亦是驚怔,眼中卻是漸漸止了淚,只擁著被子,死死凝望英蓮,唇齒緊闔,臉上全無血色。
英蓮見狀,也不好多說什麼,只道:“罷了,該說的我已全部說與姑娘聽了。姑娘剛醒,受了風就不好了,好生歇著吧。”
說著,伸手欲扶她躺下,不料卻被床上的人反手握住了手腕,英蓮只覺那力道不輕,一抬頭正好與她目光相撞,只覺那雙眸裡暗波湧動,似藏了無數春秋,再看她臉上極力隱忍的神情,料想大約是用了全身的力氣了。
英蓮竟有些受不住,喚道:“姑娘,你這是……”
“請夫人幫我。”彼時,她終於開口,字字分明。
英蓮知道,她此刻定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了,只衝她莞爾一笑,柔聲道:“姑娘放心。雖我此刻還不能允諾你什麼,然只要你信我,信這侯府,我們必不會任你有難而不顧的。”
床上的人終於漸漸鬆了手上的力氣,卻是重落下淚來:“夫人這番話,叫輕芍好生慚愧。輕芍信得過徐公子,也信得過夫人,還請夫人幫我。”
英蓮頗有些吃驚:“怎麼,你竟是陸家次女輕芍?”
“正是。”陸姑娘點頭應道,“徐公子對我有救命之恩,鎮西侯府上下亦對我有照料之情,輕芍感激不盡。先前之所以隱瞞身份,實屬無奈之舉,請夫人見諒。”
英蓮因道:“哪裡的話,你自有你的苦衷,我都明白<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只是,此次去真真國和親的應是你姐姐陸知芙,與你並無干係,你如何會出現在真真國附近,又如何會掉進海里去?莫不是其中另有變故,你替你姐姐去和親,而京中暴病的才是你姐姐?”
陸輕芍忙搖頭道:“夫人惠敏,這其中卻有變故,然我卻並沒有替我姐姐去和親,而是隨了我姐姐一道上了那和親的大船。至於京中,尚書府裡兩個女兒都不在,又哪裡來的暴病身亡?”
英蓮恍然,卻愈發奇怪:“可是,你為何會隨你姐姐一道去和親?聽聞你與你姐姐長相極為相似,如此行事未免容易招來禍事!”
“夫人說得很是。”陸輕芍苦笑道,“然這也是無奈之舉。說來我與姐姐乃是雙生姐妹,情誼非尋常人家姐妹可比。然姐姐不知為何,自七歲起突然染上怪病,每年夏季必會發作,入秋自消。從四月起,她身上便長滿紅斑,雖不疼不癢,然其狀可怖,每每連母親都不敢直視。父親暗中遍請名醫,仍是無力根治。直到去年發病快結束時遇見一名跛足道士,頗有些醫術,留一古方與父親,言明要姐姐自明年怪病發作之日服藥,連服七七四十九日,怪病自除。”
英蓮聽罷,心中微有盤算,卻仍是不解:“聽來確實有些玄奇,只這與你有何干系?”
陸輕芍因道:“夫人有所不知,若單憑那藥方,倒也沒什麼稀奇。偏那道士又說,這方子需一味藥引,需得是患病之人其雙生姐妹於藥煎成之際現取七滴血入藥,方得有效。”
“世間哪有這般奇怪的藥引?”英蓮不禁失笑,“如此說來,世間有幾個人是生來就有雙生姐妹的,若沒有,又當如何?”
陸輕芍道:“可不是麼?我父親當初也問過同樣的話,只那道士說,若不是雙生姊妹,便也不會得這病了!還說我姐姐命裡有大富貴,故而在此之前多災多難。原我們只當是瘋話,不想依了那方子只熬了一副藥與姐姐喝了,那怪病竟當真比往年提前好了。”
接著,只重重嘆了一聲道:“更奇的是不久之後和親的旨意就下來了,可是出發的吉期偏偏定的是今年正月裡,然姐姐這病……成親時正是六月裡,如若尚不能根治,只怕陸府會有大禍。”
“原來如此。”英蓮瞭然,只朝她臉上仔細端詳了一回,垂了眉眼徐徐道,“我曾聽聞你與你姐姐容貌酷似一人,尋常人根本分辨不出,既如此,為何不由你頂替你姐姐和親去呢,這不比你二人同去和親穩妥得多?”
陸輕芍因道:“起初父親是動過這樣的念頭的,可這終究不是什麼好主意。若我替姐姐去了,姐姐的病又該如何是好呢?姐姐受那惡病煩纏多年,每每發病幾乎痛不欲生,如今好容易兒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