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話。”
馮淵面上溫和,只靜靜看她,點點頭,又“嗯”了一聲<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這一刻,她到底還是迎上了他的目光:“其實,我知道我自己是誰,一直都知道。我從異世而來,本名叫何瑛,身死之後靈魂受到感應附在了這具軀體之上。換句話說,我現在的是身體根本不是我的,她叫甄英蓮,原是姑蘇鄉紳甄士隱之女,五歲時在元宵燈會上被拐子拐走,在那惡魔坑裡飽受折磨,不幸身死,又因我的靈魂而重生。而我遇到你也並非偶然,我早知被那柺子帶入金陵城後會遇見你和薛蟠,甚至我還知道許多以後的事,只不過那些離我們甚遠,是與馮家無關的。總之,我只想讓你知道,我與你們是不同的,你可明白了?”
她說得飛快,好似連珠炮似得,彷彿怕一停下就再也沒有勇氣繼續說了。等到一切都說完,終於如釋重負地長舒了一口氣,只定睛看著馮淵,不願錯過他臉上任何細微的反應。
然而,讓她想不到的是,馮淵似乎並不怎麼吃驚,只似笑非笑地看她,良久才回她一句:“你可以慢些說,我有一晚上的時間可以聽的。”
英蓮詫異:“你就不奇怪麼?”
只見馮淵唇邊扯出一個十分開懷的笑來,摸摸她的頭道:“你啊你,我好歹是在仙山上待過些時日的,你真當你夫君是傻子麼?從一開始我便知你是個異於常人的。加上這一二年來,你待人接物雖看似十分老成,然對許多風情人世又一竅不通;說話雖謹慎穩重,可骨子裡卻依舊藏著天真稚氣;你向來體貼別人,很少與人衝突,可有些想法卻格外新奇大膽,甚至與世不容。這些足以說明,你本性簡單純良,且不是當世之人,只因環境所迫才學著各種為人罷了。我日日與你同處一個屋簷下,時時看你念你,若還不能察覺出一二,也著實太愚笨了些!”
英蓮靜靜聽他條分縷析,驚得嘴巴微張,半晌才呆呆問他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早知道我不是原來的甄英蓮麼?”
馮淵看她驚詫得太厲害,點頭的時候心內竟有些愧疚:“你是不是原來的甄英蓮我不清楚,但你與眾有別我是老早就知道了。”
“那……”英蓮不依不撓,追問道,“早到什麼時候?”
這回,連馮淵都不忍心打擊她了:“從你差林六報信那時起。”
居然從那個時候就……
英蓮僅剩的一點期待也消散了。
“你竟然從一開始就知道我不是從前那個……”此刻,英蓮幾乎是欲哭無淚,“那你為什麼還要買我,還待我如此之好?”
馮淵笑笑,將她的手握在掌心:“那一刻,我雖知道你與以往不同,但這與我買下你原是兩碼事。我從前世早已認定了你,如何會輕易放手?”
“前世?”英蓮的眼睛亮了亮,似乎看到了曙光,驚叫道,“所以,你真的……”
馮淵被她的表情逗笑,忍不住在她額頭落下一個淺吻,幽幽道:“傻瓜,你不也早知道我不是原本的馮淵麼,所以才拿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試我?”
原來,他都知道。
英蓮臉上不由一陣赧然,卻更想知道真相,心急地扯了扯他的衣裳,問道:“那這一切到底怎麼回事?你……”
馮淵笑笑:“你才也說了,你是知道天機的,定然知道我前世被薛蟠和他的一眾豪奴行兇打死的事兒吧?”
“嗯,這個我知道的<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英蓮咬咬唇,她正愁怎麼解釋《紅樓夢》的事兒,不想他用天機二字一併概過,倒替她省了一番心思。
“那日,我冤魂離體,幽幽去了地府,在奈何橋上洞明瞭前身後事,又經歷了一些波折。所幸後來天上下來了一僧一道兩位仙長,他們受人之託特來度我,帶我遊歷了一趟太虛幻境,又透露了仙山奧秘,我才得以還陽,再世為人。”
得知她是個重生的,英蓮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所以你才費心改變馮家命運,還不辭辛苦尋到那仙山學藝,好等到薛蟠買我那日一雪前恥,光耀門楣。”
馮淵笑笑:“你只說對了一半?”
英蓮不解:“那還有一半是什麼?”
“自然是為你。”馮淵定睛望她,眸光出奇得溫柔,“罷了,你且等等,我取個東西來你看。”
言罷,便起身進了屏風後面,不知從哪兒取了一幅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