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更得意了,朝他努努嘴,笑道:“嘿嘿,那你可得跟緊點,不然我便逢人就將你的醜事說出來。”
“你敢?”何連之氣得脖子一抻,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那頭海棠卻不理她,拉了英蓮往前頭看花燈戲去了。
何連之在原地氣得跳腳,剛想追上去找她算賬,不想卻被馮淵揪住了衣裳:“你且等等。今兒晚上你當真要跟我回去?”
“那還有假?”何連之只把頭一揚,“我去定了!”
只見馮淵唇角微勾:“正好,我有件事兒託你去辦。”
聽完,小何哭了:“二師哥,咱不帶這麼重色輕友的……”
*
好時光總是過得飛快。
一行人看過花燈戲,又猜了一會子燈謎,便已是戍時。
彼時慕耀在燈謎會上奪了魁,竟贏了場上獨一盞真真國的五彩琉璃花燈,他本就瀟灑倜儻,從班頭手裡領過花燈時,自是惹得周遭許多妙齡少女頻頻側目。
“慕少爺,你今兒可闖禍了!”英蓮唇邊難掩笑意,伸了一隻手指了指那花燈,眼睛卻直溜溜盯著他,打趣道,“這花燈如此細緻精巧,場上多少小姐都心心念念惦記著呢,如今竟被你得了,定是恨死你了!”
徐光聞言,呵呵直笑,也跟著附和:“可不是麼?你看看這附近的姑娘,哪個不在偷瞧咱們風流俊朗的五師弟啊?哦,不,是咱們五師弟手中的花燈!”
慕耀如何聽不出他們存心拿他玩笑,只搖頭笑笑,也不辯解。
倒是何連之被看得不耐煩了,只急急奪了花燈,塞到徐光手上:“這原就是贏了來哄妙兒的,如今既已得了,我們便早些離了這是非之地罷<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馮淵抬頭望了望天色,也點頭道:“時候的確不早了,是該散了!”
徐光笑笑:“那我們便早些回去了,妙兒睡著了,回得太晚,怕母親也會擔心呢!”
如此便各自分道回府。
*
圓月上樑頭,瀉下一地碎銀子。
路上,英蓮扭頭,詫異問馮淵道:“怎麼小何和海棠一眨眼又不見了?”
馮淵勾唇:“估計六師弟怕海棠回府之後說他壞話,將她拉到一旁想法子討好她去了。”
“小何一向聰明,今兒怎麼傻了?”英蓮聞言,不禁笑道,“海棠不過是說玩笑話罷了,他竟當真了?”
馮淵笑容不改,從容道:“可不是,他犯傻也不止這一兩回了。”
轉過街角,卻逢幾個小孩提了花燈圍成一個圈,在門前追逐玩鬧,嘴裡還唱著英蓮從未聽過的童謠。
二人不禁都駐足觀望,但聽那些孩童嘴裡唱著:
“阿童復阿童,
銜刀遊渡江。
不畏岸上獸,
但畏水中龍……”
既是童謠,自不會太難,旋律簡單,加上詞也有趣,不一會兒英蓮便會了,心頭玩心頓起,竟也跟著哼了起來。
馮淵是頭一回聽英蓮唱歌的,頗有幾分驚奇,見她唱得入神也不去擾,只靜靜看她,垂頭細聽。
不想才唱幾句,街旁一戶人家門後忽走出一個婦人來,朝那群孩子吆喝道:“哥兒、姐兒,明兒再玩罷,快些回來洗漱睡覺了。”
那些孩童倒是聽話,眨眼的功夫已全作猢猻散,不見人影了。
英蓮嘆了一口氣,心頭竟生出幾分悵然來,一抬頭卻見馮淵直直盯著自己,眉眼間笑意攢動,頓時慌得臉紅起來。
“少爺,我們回罷。”眼下離馮府只隔了一條街,見馮淵站著不動,英蓮少不得催他。
馮淵卻依舊不動,唇邊笑意卻更深了些:“我今兒才知道你會唱歌,平日裡竟從未聽過,倒真真是辜負了你的好嗓子。”
“少爺說笑了。”英蓮被他盯得羞惱不已,忙道,“剛不過是一時興起罷了,我當真不會唱什麼歌。”
“不打緊。”馮淵也不為難她,只徐徐點了頭,幽幽道,“只我剛聽你唱歌竟想起溪兒來。她早些年在府裡時倒很愛唱歌,每每高興了便哼各種童謠小調……”
雖平日裡英蓮常從馮母口中聽說馮溪的事兒,卻鮮少聽馮淵提起,如今見他眉頭微蹙,便知他心中對馮溪也是十分掛念的。
二人並肩踱步回了馮府<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