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慕耀剜他一眼,繼而看向馮淵道,“二師哥,你怎麼想?”
英蓮一聽,忙將視線轉向馮淵。雖白日裡他說了一切由她,可如今他是她的夫君,在她心裡早已將他看成自己的主心骨,他的意見自然是比誰都重要的!
她的目光太急切,馮淵如何察覺不到,倏忽扭過頭來迎上,倒叫英蓮有些慌張,下一刻便垂了頭。
彼時,只聽馮淵在她上方幽幽輕嘆了一聲,繼而道:“若阿瑛願意,做他的女兒也未嘗不可。”
英蓮聞言,大為吃驚,不由抬了頭問道:“這麼說,你竟也是同意的麼?”
馮淵看她一眼,只這一眼卻是格外深長:“天道悠悠,總逃不過因果往復。阿瑛,你還陽至此,卻是被那鈴鐺所救才得以續命,如今又受她所託來了揚州,尋了林如海,其中何嘗又不是天道指引?”
英蓮心下一動,水眸微漾,卻是垂頭不語。
馮淵續道:“你若隨我回了金陵,一來鈴鐺恩德未報,以你的性子怕是以後也不得心安的,二來,上天讓你帶著這些因緣往事而來,怕不止是要你改了你我之命運,今日之事便已見端由。你我都是逆天改命而生的,有些事只怕躲避不得?”
言畢,又看向英蓮身後三個師弟道:“你們可還記得,當日下山之時師傅對我們的囑咐?”
“怎生不記得?”何連之忙答道,“以道傍身,善行天下啊!”
馮淵笑道:“虧你記得如此清楚!說起來我們都是撿回一條性命的人了,現在既從阿瑛這兒有幸聞得這段秘事,若是不管不問,也有違師訓,他日怕也無顏再見師傅了!”
慕耀因點頭道:“二師哥說得不錯。既如此,我們便幫上一幫也無妨。”
徐光與何連之自是沒有異議,英蓮原本心下遲疑,然此刻見他們師兄弟皆應了,自然也定了主意。
英蓮想了想,又問馮淵道:“若我們應了林大人,那金陵那邊要如何呢?”
“放心,我自有安排,不會誤事的。”馮淵笑笑,唇邊忽生出一絲難解的釋然來,“只這鹽課御史千金的名頭聽起來著實大得很,我卻是金陵小小商戶,日後還望娘子莫要嫌我高攀才是!”
英蓮被他說得倏忽之間紅了臉,只推了他一下,嗔道:“少爺胡說什麼?”心下卻彆扭得很,少不得找了個由頭道:“我去給你們泡茶。”
說完,便轉身往門口去,那頭何連之卻一把攔住了她,玩笑道:“哎呀,九兒,這會子哪裡敢勞駕你去泡茶,只盼望著你日後做了公侯小姐,不要不理睬我們才好?”
“你又來鬧?”英蓮當下笑也不是,惱也不是,真想拿塊布將他的嘴塞住,“再說這種話,我現在就不理你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小何笑得愈發歡了,只依舊沒放手:“好了,不鬧你了,再鬧你怕二師兄要收拾我了!”
“你知道就好!”話音剛落,那頭慕耀已捏了扇子在他頭上敲了一下,又朝英蓮道,“九兒,你也莫惱了。如今雖定了主意,我們還得仔細商量下明兒的行事才好。”
“好。”英蓮一聽,忙收了羞惱,重回了馮淵跟前。
*
翌日一早。
馮淵、英蓮看著徐光一行人入車上馬,又忍不住囑咐:“路上慢著些,莫要心急。王大夫年紀大了,千萬好生照料。”
徐光朝二人揚了揚黑濃的眉毛,拍拍胸脯道:“放心吧,你們交代的我全都記下了。我保證會將這些人毫髮無損送回你府上去!”
馮淵自是信他的,點了點頭,道了聲:“去吧。”
一行人這才浩浩蕩蕩離了,彼時只剩馮淵、英蓮帶了馮龍與海棠留在了客棧。
馮龍因道:“少爺,奶奶,那我這就去林府報信去。”
馮淵嗯了一聲,攏了攏英蓮身上的披風,攜著她往屋子裡去了。
約莫一個時辰,馮龍才回了來,然此番卻是跟在一群人後頭進了客棧。
林如海親自領著詹大帶了轎子來接,雖說是馮淵意料之中的事,英蓮心下到底還是受了感動。
彼時,二人進了林府,林如海早已打點下人將御史府東邊清荷苑收拾了出來,與他夫婦二人住下,又囑咐若有短缺,務必開口,無須見外等語。
到了晚間,馮淵、英蓮去林如海房中請安,林如海自是提前摒退了左右,靜待他二人。
馮淵因道:“林大人可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