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方含笑看著李餘,說道:“陛下已經是一位帝王,陛下能坐得穩自己打下的江山,已然不再需要貧道的輔佐!”
李餘大聲說道:“可我希望真人能留在我身邊!”
稍頓,他低下頭,幽幽說道:“這些年,真人跟著我吃了很多的苦,也受了很多的委屈,現在好不容易天下大定,真人卻要離開,我,心中難安,也很難過。”
看著神情落寞的李餘,呂方深施一禮,說道:“陛下仁善,重情重義,貧道此生有幸能輔佐陛下,成就大業,與有榮焉,如此足矣!”
說來說去,呂方是打定了主意,不肯入仕為官,李餘是既無奈,又難過。
呂方於他,既像老師,又像兄長,還像朋友。呂方從不干預他做決定,只會潛移默化的引導他做決定。
與呂方相處,李餘感覺很舒服。
他長嘆口氣,說道:“此番一別,不知要等到何時才能與真人再相見。”
身為天子,他不可能時常往宮外跑,以後再來太清觀的次數,恐怕是屈指可數。
呂方說道:“過幾日,貧道便要去雲遊天下,陛下今日前來,貧道正好與陛下道個別!”
李餘問道:“真人要去哪?”
呂方說道:“把陛下走過的地方再重新走一遍。”
“為何?”
“懸壺濟世!”
“啊?”
見李餘不解地看著自己,呂方說道:“數年間,貧道造成殺孽無數,罪責深重,此生餘下數十年載,貧道理應去彌補所欠之孽債。”
李餘說道:“真人是為了我……”
呂方連忙擺手,笑道:“陛下萬萬不可自責,其實,貧道樂在其中!而且,此行貧道也並不孤單,有虛徒陪貧道同行!”
說著話,他還仰面大笑起來。
李餘也不知道呂方在高興什麼,他也無法理解呂方的心思。
不過他覺得,無論呂方做什麼,只要他開心就好。
臨分別之前,李餘突然想到了一句詩,隨口吟道:“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
呂方聞言,眼睛頓是一亮。
他撫掌而笑,讚歎道:“好一個‘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陛下的話,貧道會銘記於心!”
李餘說道:“真人保重!”
呂方向李餘拱手施禮,說道:“陛下保重!”
李餘點了點頭,邁步走出廬舍。
金烏和紫蔻正要離開,呂方突然開口說道:“紫蔻姑娘請留步!”
紫蔻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呂方,她似笑非笑地問道:“呂真人還認得我?”
呂方說道:“一個人的面相能變,但骨相不會變。”
紫蔻面沉似水地問道:“呂真人叫住我有何事?”
呂方正色道:“前塵往事,已是過眼雲煙,娘娘應真珍惜當下,珍惜身邊之人。”
紫蔻與呂方的關係並不好。
明面上兩人是沒有衝突,但紫蔻一直對呂方懷有敵意。
或許,呂方的洞察一切讓她頗為忌憚吧!
聽完呂方的話,紫蔻嘴角微微勾了勾,說道:“呂真人說完了嗎?”
“說完了。”
“告辭。”
紫蔻冷冷看了他一眼,轉身向外走去,同時說道:“我也送給呂真人一句話,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看著紫蔻離去的背影,呂方輕輕嘆息一聲。
李餘回京後不久,呂方和虛徒便攜手去雲遊天下。
他二人走時,並沒有通知李餘,當李餘知曉此事,兩人已離開好幾天。
時隔不久,梁州傳來急報,梟陽國部落再次犯邊。
確切的說,並不是進犯梁州,而是進犯與周國交好的哈衣部落和蘇怒部落。
毫無意外,這次組織梟陽各部落的,又是神部落。
李餘與神部落之間本就有仇,這次神部落再次主動發難,李餘無法容忍。
他派遣秦嬰、張凌、司提三員大將,分率三路兵馬,出兵梟陽國。
此次出兵,不僅是為了救援哈衣部落和蘇怒部落,更是要一舉消滅神部落,徹底拔掉梟陽國的這根釘子、禍害。
秦嬰、張凌、司提,各率三萬大軍,抵達梁州後,齊頭並進,在哈衣部落,一舉擊潰以神部落為首的部落聯軍。
之後,秦嬰、張凌、司提又聯手哈衣部落和蘇怒部落,組成聯軍,直取神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