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刺客,都是由李樂苦心栽培了十多年。
原本打算把她們分散到諸王身邊,伺機而動,結果他還沒來得及付之行動,諸王已經死得差不多了。
現在,李餘的對手就只剩下他一個,李樂感受到了強烈的危機感和壓迫感。
他這才把自己栽培的刺客們一股腦地派出去,希望他們能幹掉李餘。
可李樂還是太低估李餘的實力,他培養的這些刺客,一個沒跑掉,要麼被殺,要麼被俘。
至於蘇華的供詞,總結起來就一個字,冤。
在供詞中,蘇華大罵張焦不是個東西,利用了他。如果他知道這些舞姬都是李樂的刺客,打死他也不敢送入宮中。
蘇華的確是受人利用,但蒼蠅不叮沒縫的蛋,如果不是蘇華做賊心虛,想要逃到吳州避難,張焦又怎麼可能拿他當槍使。
李餘下旨,將蘇華處以極刑,家人流放,所有家財,一律充公。
也就在李樂刺客行刺失敗的第三天,李樂派來使者,入宮求見李餘。
而這名使者,正是先前飛衛未能抓到的張焦。
張焦現在的身份,已經由戶部郎中晉升為戶部侍郎。
得知張焦作為李樂的使者,要見自己,李餘都差點氣樂了。
李樂的臉皮夠厚,這李樂手下的臉皮也同樣是夠厚的。
氣歸氣,李餘還是召見了張焦。
在大殿前的廣場上,站立著兩千名的禁軍侍衛。
放眼望去,盔明甲亮,金屬的光澤,銀茫茫一片。
眾禁軍侍衛,無不是殺氣騰騰,整個廣場,都瀰漫著一股子肅殺之色。
張焦倒是鎮定,對於林立兩旁的銀甲武士們視而不見,不慌不忙地穿過廣場,走入大殿。
見到李餘後,張焦插手施禮,正色道:“外臣戶部侍郎張焦,拜見陛下!”
他一邊自稱自己是戶部侍郎,一邊又稱呼李餘為陛下。
很顯然,張焦是既肯定了李樂天子的身份,也不否定李余天子的身份。
李餘眯了眯眼睛,問道:“張焦,你可知罪?”
“陛下,不知外臣何罪之有?”
“你利用蘇華,派刺客入宮行刺,我抓你還抓不到,你倒好,主動來投案自首了!”
張焦正色說道:“陛下誤會了,外臣只是奉命行事而已,至於那些舞姬和樂師,竟然都是膽大包天的刺客,外臣也並不知曉!”
李餘呵呵地笑了一聲,問道:“張焦,你覺得你說的這些話,我會相信嗎?”
張焦插手施禮,說道:“外臣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即便陛下殺了外臣,也只是髒了陛下的刀而已,於大局無關痛癢。”
這話倒是沒錯,區區一個張焦,李餘確實還沒放在眼裡。
張焦繼續說道:“陛下,外臣今日前來,是奉主上之命,與陛下議和!”
李餘冷笑著問道:“如何議和?李樂可是要來向我負荊請罪?”
行刺不成,立刻改變策略,主動要求議和,李樂厚顏無恥的程度,在眾多兄弟當中,他若稱第二,恐怕無人敢稱第一。
張焦說道:“陛下,我吳國朝廷坐擁二十萬大軍,且佔地主之利,即便陛下有雄獅百萬,想要攻破吳國,也絕非易事……”
他話音未落,站在一旁的沈放怒聲呵斥道:“爾大膽!”
把吳州稱呼為吳國,張焦這是擺明了要和朝廷分庭抗禮。
李餘也是面露不悅之色,他幽幽說道:“吳州,乃是大周的吳州,沒人可以把吳州從大周分裂出去,獨立建國!”
張焦說道:“可現實的情況是,主上掌控吳州,且深受吳州百姓之愛戴,倘若有外敵來犯,吳州軍民,誓會與主上齊心協力,共同對外!”
李樂對吳州的掌控力,正是張焦敢堂而皇之來到皇宮,面見李餘,與他談判的底氣之一。
李餘看著底氣十足的張焦,淡然一笑,說道:“當初,諸王也都是這樣想的,而現在,他們都在哪裡?”
張焦聞言,臉色微變。
李餘傲然說道:“倘若李樂想要割據吳州,他儘管去嘗試,看看他的二十萬兵馬,到底能不能抵擋得住朝廷的數十萬的大軍!”
張焦暗暗皺眉,急忙說道:“陛下……”
李餘抬手指了指張焦,說道:“倘若這就是李樂的態度,那麼我想,我和李樂之間也就沒有什麼好談的了,我們就在戰場上,兵戎相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