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李餘的話,在場的流民們臉色同是大變,一個個不由自主地張大嘴巴。
可是定睛細看,李餘的身後並沒有跟著隨從,他就是孤零零一個人。
一名流民撞著膽子說道:“冒充吳王,可……可是死罪!”
李餘挺了挺胸脯,含笑說道:“所以,我如假包換。”
在吳王府的門口,敢說自己是吳王,這還能有假嗎?
人們都是一臉的驚恐之色,很快,眾流民便呼啦啦地跪倒一片,七嘴八舌地說道:“草民叩見吳王殿下!”
其中那個中年流民,眼珠子轉動個不停,眼神也是飄忽不定。
當李餘的目光向他看過來時,他猛的從地上躥起,調頭就跑。
李餘沒有去追,因為已有人搶先了一步。
街邊吳王府的院牆上,突然躥下來一道黑影。
黑影彷彿一道黑色的閃電,瞬間便追至中年流民的背後,緊接著一腳橫踢,正點在對方的腳踝上。
中年流民怪叫一聲,身子向前撲倒,狠狠摔了出去。
黑影不緊不慢地走上前,抬腳踩在他的背上,冷冷問道:“見到殿下,你跑什麼?”
這道黑影,正是陸馳。
中年流民在地上奮力的掙扎,可陸馳的腳就彷彿一座大山似的,把他壓得死死的。
李餘走了過來,那些流民們,也都小心翼翼地湊過來圍觀。
見識過那麼多的爾虞我詐,李餘現在也是精明透頂。
對方一跑,他便立刻意識到此人有問題。
他走到中年流民近前,問道:“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陸馳收腳。
中年流民趴在地上,臉色一會白、一會紅,他猛的從地上爬起,跪在李餘面前,磕頭如搗蒜,帶著哭腔說道:“是……是他們指使草民這麼幹的……”
“他們是誰?”
李餘心平氣和地問道。
“草民不知道,他們給草民錢,讓……讓草民散佈……散佈對吳王不利的話……”
說到這裡,他忙不迭地從懷中抓出一隻錢袋,雙手捧著,向前遞交,顫聲說道:“錢……錢都這,草民……草民一文也沒敢花啊!”
陸馳彎腰,把錢袋拿起,扯開袋口,向外一倒,嘩啦啦,裡面的百餘枚銅錢,還有幾顆碎銀子紛紛掉落在地。
見狀,圍觀的流民都看傻了眼。
他們萬萬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和他們一樣都是流民的中年人,身上竟然還藏著這麼一筆‘巨資’。
一名年輕的流民氣得臉紅脖子粗,伸手指著中年流民,怒吼道:“你該死!”
你收了人家的錢,散佈吳王的壞話,還鼓動我們一起說吳王的壞話,你這不是想害死我們嗎?
意識到上當受騙的流民們,一個個義憤填膺,紛紛衝上前去,對著中年流民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陸馳走到李餘近前,小聲問道:“殿下,要不要把他拿下嚴審?”
透過這個人,或許能查到一些背後指使者的線索。
李餘搖了搖頭,說道:“沒必要。”
能不能查出是誰指使的他,確實無關緊要。
他閉著眼睛都能猜得出來,無外乎李烈、李皓、李奉、李錦等稱帝的藩王。
他拍了拍陸馳,說道:“回去吧!”
陸馳回頭看看被眾人打得嗷嗷慘叫的中年流民,冷聲說道:“便宜他了!”
透過這些流民,管中窺豹,李餘也不難推斷出京城目前的現狀。
亂!
人心惶惶,混亂不堪。
這種情況下,如果再按照陶源的主張來,嚴懲李登冊封的那些官員,再拔出蘿蔔帶出泥,牽連一大批的相關人員,京城恐怕會更亂,更加民不聊生。
所以,即便從維穩的角度上來講,對待李登冊封的那些官員,態度也得要溫和。
回到王府。
陶源、景昱、程瀾、陳芳等人都已經吃完飯,還在爭論不休。
看到李餘回來,人們立刻停止討論,紛紛插手施禮,說道:“殿下!”
李餘回到自己的座位,看看下面的四人,說道:“我心裡已有決定。”
聞言,眾人皆是眼巴巴地看著李餘。
李餘說道:“李登冊封之官員,一個不殺,一個不抓。”
陶源面露驚色,急忙說道:“殿下不可……”
他話音未落,景昱插手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