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流民越來越近,滿臉的不懷好意,王氏嚇得渾身汗毛豎立。
她衝著楊遠那邊發出撕心裂肺的叫喊聲。
楊遠眼睛瞪得如銅鈴,眼角都快裂開。
他衝著楊曄等人吼叫道:“飛衛府的狗雜種,有種你們就衝著我來!”
沒有人理他,在場的眾人,就如同木頭樁子似的,站在一旁默默地看著。
張彪倒是有些於心不忍,但他也沒有蠢到去阻止。
現在最最關鍵的事情,就是找到那四批火藥的下落。
流民伸出去的手抓到王氏的身上,讓王氏發出變了音的慘叫聲:“老爺——”
現在她連死的心都有了。
她寧願死,也不想在夫君和孩子們面前活生生受辱。
楊遠的子女們也都紛紛大喊道:“爹啊——”
這種情況下,哪怕是再強大的心內,也得土崩瓦解。
楊遠眼中流淌出血淚,尖聲叫道:“停!快讓他停下來!”
“說!”
楊曄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看著他。
楊遠緊緊咬著牙關,渾身突突哆嗦。
可王氏一聲聲的慘叫,就如同一把把刀子似的,在他的心口上戳個不停。
他的心理防線終於崩潰,他呼哧呼哧喘著粗氣,突然大吼道:“張公坊!”
楊曄猛的一抬手。
一名飛衛立刻將正撲在王氏身上啃咬的流民一把拽開。
楊曄快步走到楊遠近前,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急聲追問道:“你說什麼?”
楊遠氣喘如牛,淚如雨下。
他瞪大眼睛,凝視著楊曄,半晌,又低垂下頭,有氣無力地說道:“張公坊!鏢局運進城內的四批竹子,我都送到了張公坊!”
楊曄對京城十分熟悉,這個張公坊,他並不陌生。
這是一家造紙廠,而且張公坊製作的紙張,在京城一帶也算是小有名氣。
他萬萬沒想到,這樁案子又牽扯到了張公坊頭上。
張公坊的掌櫃名叫張簡,據說他造紙的手藝是祖傳下來的。
楊曄問道:“你把那些竹子都送給了張簡?”
“是……”
“張簡是什麼人?”
“他……”
“說!”
“他……他是墨家子弟!”
聽聞這話,在場眾人的眼睛同是一亮,終於找到正主兒了!
楊曄追問道:“你為何與他勾結?或者說,你為何要與墨家勾結?”
“鉅子……鉅子救過我的命!”
楊遠耷拉著腦袋,斷斷續續地說道:“五年前,揚武鏢局運送一趟鏢銀,結果在半路上遇到了強寇,他們武藝高強,包括我在內,所有鏢師都不是他們的對手,恰巧鉅子經過此地,他喝退了強寇,保下鏢銀。鉅子不僅救了我和鏢師們的命,也救了揚武鏢局的命,救了我一家老小的命!”
“所以,你知道竹子裡裝的是什麼!”
楊曄突然跳躍性的發問。
楊遠愣了一下,低聲說道:“知道。”
“你明知道竹子裡裝的都是威力強大的火藥,你還要幫他們運進京城!”
“這是我,乃至整個揚武鏢局欠鉅子的!鉅子開口,我……無法拒絕!”
楊曄話鋒一轉,問道:“張簡就是墨家鉅子?”
楊遠搖頭,說道:“他不是!他只是普通的墨家子弟!”
“那墨家鉅子現在在哪?”
“我不知道!”
“你送到張公坊的那些火藥,現在何處?還在張公坊?”
“我不知道……”
楊曄不再問話,只是用凌厲的目光死死盯著楊遠。
楊遠抬頭看眼楊曄,身子一震,急聲吼叫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說著話,他禁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楊曄又凝視楊遠良久,而後抬起手來,拍拍楊遠的肩膀,說道:“楊鏢頭,如果你早點說,你和你的家人,或許還能有一條活路!”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向外走去。
龍飛、冠侯、張彪也都紛紛跟了出來。
飛衛們如同拎小雞似的,把那些流民統統提出刑房。
等人都撤乾淨了,留在刑房裡的飛衛們,紛紛抽出肋下的佩刀。
楊遠意識到即將發生什麼,他急聲叫道:“放孩子一條生路!我求求你們!放孩子一條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