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烏沒有立刻說話。
過了半晌,他彎腰把陳光從地上拉拽起來,皺著眉頭說道:“黃公公服侍殿下的時間最長!”
陳光說道:“這也是奴婢最替金公公感到不值的地方!只因為他資歷……”
“行了!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
金烏有些心煩地揮了揮手。
黃兆是殿下身邊的第一宦官,金烏也不服。
但沒辦法,誰讓人家的資歷深呢,他不服也得忍著。
陳光憤憤不平地說道:“只要奴婢能把黃公公拉下馬,那麼,金公公就是殿下身邊最為倚重的公公了!”
金烏嗤笑出聲,陰陽怪氣地問道:“就憑你?”
還想把黃兆拉下馬?
你才在殿下身邊幾天?人家黃兆在殿下身邊多久了?
蚍蜉撼樹,自不量力。
深夜,京城,東城,一座豪宅。
這座豪宅大門緊閉,上面還上著鎖。
在大宅內部的一間屋子裡,閃現出微不可察的燈光。
屋內,足足坐著幾十號人,除了最裡面的一人是盤膝而坐,其他人都是屈膝跪坐。
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四周點著幾盞小油燈,不過因為窗戶都被遮擋了布簾,所以從外面看的話,只能看到微弱的光亮。
有一名青年向前面盤膝而坐的人欠了欠身,低聲說道:“楚丹,孫合和江普都死了!”
聽聞他的話,人們的臉上皆露出義憤填膺之色。
盤膝而坐的那人則輕輕嗯了一聲。
另有一人說道:“孫合和江普是為了掩護我們撤離而死的!”
“誰都想不到,吳軍會偷襲京城,而且會那麼快的攻破京城!”
只留給他們那麼一點點撤離的時間。
一名年紀較大的長者問道:“楚丹,我們的行動還要繼續嗎?”
在場眾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那個名叫楚丹的人身上。
這人三十多歲的年紀,肩寬背厚,即便是盤膝而坐也能看得出來,身材魁梧雄壯。
他緩緩睜開眼睛,墨黑的眸子裡射出兩道精光。
他一字一頓地說道:“繼續!”
問話的年長者微微蹙眉,說道:“可是,李登已經被幽禁起來!”
另有人說道:“現在京城已經被李餘掌控,而李餘,並沒有稱帝!”
“都一樣。”
楚丹語氣淡淡地說道。
他轉頭看向一名三十左右歲的漢子,道:“黎安。”
“屬下在!”
“最新一批的竹子,什麼時候能運抵京城?”
“這……”
名叫黎安的漢子沉吟片刻,說道:“最近京城的守軍已全部換防,我們買通的守衛也都被罷黜,屬下擔心,這時候把竹子運入京城,會發生意外。”
年長者說道:“我們先前運進城內的那些竹子,應該已經夠用了!”
楚丹面色凝重地緩緩搖頭,說道:“不能有應該,我們的機會,只有這一次,務必要做到萬無一失!”
說著話,他又看向黎安,說道:“不管用什麼辦法,不管花多少錢,必須要把這批竹子運入京城!”
“是!屬下知道了。”
年長者眉頭緊鎖,憂心忡忡地說道:“楚丹,鉅子交代給我們的任務是李登……”
他話音未落,楚丹打斷道:“我剛才已經說過了,無論是李登,還是李餘,他們都一樣!”
一名二十出頭、面容嬌美的女子,狠聲說道:“楚大哥說得對!別忘了,孫合和江普都是死在李餘的手裡,所以,他也該死!比李登更該死!”
年長者垂下眼簾,不再說話。
在場的眾人,似乎也都達成了共識,他們要執行的任務,還要繼續執行下去。
只不過任務的目標之一,稍微有了點變化,由李登變成了李餘。
駐守在東平關的高屠,以及駐守在太丘郡的秦勝英,接到李餘的傳書,要他二人合兵一處,即刻救援被楚軍圍困的鄭城。
高屠和秦勝英接到李餘的傳書後,沒有二話,立刻行動。
秦嬰主動向高屠請纓,想作為先鋒軍,為本方兵馬打頭陣。
高屠點頭應允,隨即派給秦嬰五千兵馬。
秦嬰率領五千兵馬,先一步離開東平關,直奔鄭城而去。
楚軍方面也得到了情報,雲陽侯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