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餘聳了聳肩,突然話鋒一轉,問道:“孫合,為什麼要來京城?”
“啊?”
黑衣人孫合茫然地看著李餘。
李餘走近他,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問道:“你們,為什麼要來京城?到底有何目的?”
李惠對墨家的印象極差,所以大周朝建國以來,朝廷就一直在捕殺墨家子弟。
這次墨家子弟冒著巨大的風險,潛入京城這麼多人,還躲進了自己的吳王府,他們肯定是打算在京城做些什麼。
孫合看眼李餘,沒有說話,把頭又垂了下去。
李餘笑了笑。
墨家子弟有一點很好,不說謊。
問到他們能回答的問題,他們會如實回答,問到他們不能回答的問題,他們也不會東拉西扯,謊話連篇,而是以沉默應對。
李餘說道:“即便你不說,我也能查出來!”
孫合聞言,嘴角稍微動了動。
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來。
李餘能感覺到,那是對方輕蔑的笑。
見孫合不再說話,金烏氣惱地說道:“殿下,奴婢看,不用刑他是不會招供的,殿下就把他交給奴婢吧!”
李餘陷入沉思,沒有立刻接話。
其實,他對墨家的印象很好。
讀歷史書的時候,李餘就很仰慕那些墨家子弟。
他們遊歷天下,行俠仗義,快意恩仇,鋤強扶弱。
但身份的不同,導致立場的不同,對墨家的態度也會變得大不相同。
如果作為一個普通的平頭老百姓,肯定會接受並支援墨家的思想。
但若是站在統治者的立場上,墨家思想無疑就是毒藥,而且還是劇毒。
單拿一點來說,墨家追求的是人人平等,賢者為先。
墨家認為皇位不應該是父傳子、子傳孫,而應該推舉天下的賢者來做。
用現代人的眼光來看,這沒錯。
可對於古代的統治者來說,這和鼓勵平民造反沒什麼區別。
李餘現在也無法接受墨家的思想。
用科學的話講,什麼樣的生產力,決定著什麼樣的生產關係。
當生產力還沒有達到那種高度的情況下,你非要把那種高度的生產關係強加上來,只會適得其反,惹得天下大亂。
在這個誰的拳頭硬,誰就可以稱王稱霸的時代,如果非要搞墨家的那一套,最終只能出現一個結果,遍地割據,連年混戰,屍殍遍野,民不聊生。
李餘思前想後,拍了拍金烏的肩膀,而後邁步向外走去。
金烏連忙跟了出來,到了屋外,他小聲問道:“殿下?”
李餘說道:“我只想知道他們潛入京城的目的,只需問出這一點即可,還有,不要傷他的性命。”
“是!殿下!”
“對了,也不要致殘!”
“是!”
金烏連連點頭答應著。
李餘未在多言,邁步離去。
他走後,金烏回到屋內,對孫合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殿下走了,接下來,又輪到我來和你談了!說說吧,你們墨家子弟秘密入京到底是為何!”
孫合耷拉著頭,一聲不吭。
金烏不意外,點點頭,笑道:“不說是吧,你放心,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
他走到一旁的桌案前,將上面擺放的皮卷展開,裡面是一套長短不一的針具。
金烏抽出一根細細的銀針,不懷好意地在孫合身上掃視個不停,笑問道:“你可知道,這根針等會會插入你身體的哪裡嗎?”
說話時,金烏的目光落在孫合的下體上。
孫合知道這種酷刑,渾身都是一緊。
他對上金烏賊溜溜的目光,過了片刻,說道:“我可以喝杯茶嗎?”
金烏笑了,捏著銀針,走到孫合近前,道:“只要回到我的問題,別說一杯茶,即便是一水缸的茶,我都可以給你!”
孫合舔了舔發乾的嘴唇,說道:“我想喝杯茶!”
金烏凝視他片刻,側頭喝道:“給他弄杯茶!”
很快,一名飛衛端著茶杯走過來,送到孫合的嘴邊。
孫合只喝了一口,便側頭吐掉口中的茶水,說道:“涼了。”
你他孃的!
金烏氣得想罵人,你一個俘虜,還這麼多的窮事!
他強壓怒火,對那名飛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