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能看到前院那邊的火光,韓隨皺了皺眉頭,說道:“飛衛追來了,我得馬上離開!”
陶夕瑩一把抓住韓隨的手腕,說道:“你現在出去,如同自投羅網,你就留在府中,哪都不用去!”
韓隨苦笑,說道:“丫頭,我會連累你們一家!”
陶夕瑩眼中透出決絕,意味深長地說道:“這一家人,都該死!”
韓隨詫異地看著她。
他能感受到陶夕瑩深入骨髓的恨意。
轉念一想,韓隨也就明白了。
當年安樂公一家雖然是被陛下處死,可真正的罪魁禍首,不正是陶源嗎?
可以說安樂公一家,都是受陶源的連累而死。
韓隨暗暗嘆口氣,問道:“你,很恨你的父親吧?”
陶夕瑩握緊拳頭,沒有說話。
韓隨一笑,說道:“我也恨過他。”
“現在呢?”
“不恨了。”
“為什麼?”
韓隨沉默少許,說道:“他選擇李惠,一定有他的理由。”
見陶夕瑩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韓隨幽幽說道:“先帝晚年,朝堂混亂,奸佞小人,層出不窮,真正能稱得上謙謙君子者,已不多,而你的父親,算是一個。”
陶夕瑩聞言,嗤之以鼻。
不忠不孝,坑害岳丈一家,活活逼死結髮妻子,這也能稱得上君子?
這時候,小丫鬟彩鳶快步走來,到了陶夕瑩近前,福身施禮,說道:“小姐,老爺正在找你!”
陶夕瑩眼眸一閃,說道:“曼晴,你趕緊帶韓御使去地窖!”
“是!小姐!”
曼晴答應一聲,攙扶著韓隨,說道:“韓御使,請隨婢子來!”
她把韓隨領到一個雜物間,在房間裡端,堆放著許多成捆的柴火,挪開這次柴火,地面上露出一個木蓋子,開啟,裡面便是地窖。
“韓御使,請在此躲避一會。”
且說陶夕瑩,她帶著洛瑤、婉清、彩鳶三名丫鬟,去到前庭的大堂。
此時,陶源居中而坐,下面站著管家以及幾名侍衛首領。
陶夕瑩故作不解地問道:“爹,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怎麼這麼亮?”
陶源看了她一眼,面沉似水,問管家道:“飛衛可有說明來意?”
管家搖頭,小聲說道:“飛衛什麼都沒說,只要見老爺!”
“領兵的是何人?”
“是高安高將軍,胡月英胡將軍!”
陶源對高安並不陌生。
以前高安是門下省的黃門侍郎,只是個四品官,連上朝堂議政的資格都沒有。
而現在,他卻能帶著大批的飛衛,耀武揚威的聚集在自家的府門外。
陶源深吸口氣,站起身,邁步向外走去。
管家和幾名侍衛首領急忙跟上。
陶夕瑩遲疑片刻,也跟了上去。
即便飛衛找上門來,她也沒有很擔心。
這裡畢竟是鎮國公府,飛衛的權勢再大,沒有天子手諭,他們還敢貿然硬闖鎮國公府,強行搜查嗎?
陶源令人把府門開啟。
一大群的家丁、護院、侍衛先衝了出來,而後,陶源在幾名侍衛首領的保護下,走出府門。
他向外環視一圈,只見街道上,密密麻麻全都是飛衛。
一個個箭上弦,刀出鞘,殺氣騰騰。
站在人群最前面的兩人,正是高安和胡月英。
陶源眯了眯眼睛,沉聲說道:“高將軍!胡將軍!”
高安和胡月英一同插手施禮,說道:“末將見過鎮國公!”
陶源問道:“你二人率領這麼多兵馬,跑到我鎮國公府,有何貴幹?”
高安跨前兩步,揚頭說道:“回稟鎮國公,我飛衛府有一要犯逃脫,我等追至鎮國公府附近,要犯消失不見,末將懷疑……”
他話未說話,陶源怒聲呵斥道:“放肆!高安,你認為鎮國公府會窩藏罪犯不成?”
高安欠了欠身,表情從容,態度不卑不亢,說道:“鎮國公,要犯確實是逃至此處,消失不見,倘若他沒有躲藏在鎮國公府,難道還是背生雙翼,飛走了不成?”
以前高安是黃門侍郎,見到陶源,那叫一個畢恭畢敬。
而現在,他是鳥槍換炮,貴為飛衛左將軍。
雖說品級的確不高,還只是個四品官,但飛衛乃天子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