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李業說道:“中了‘見血封喉’,只要身上不出現傷口,只要不見血,完全和正常人一樣。而一旦見血,哪怕手指頭被菜刀割個小口,便會立刻引起毒發!見血封喉這個名字,也就是這麼得來的!”
世間竟然還有如此古怪的奇毒!
李餘追問道:“李太醫沒有為我爹做詳細的檢查嗎?”
李業搖頭,哽咽道:“陛下崩天后,龍體便被侍衛們層層保護起來,臣……臣無法靠前,也無法檢驗……”
李餘沉思片刻,又問道:“你認為,是誰給我爹下的毒?誰又能給我爹下毒?”
“此毒,不是來自於御膳,御膳有專人試毒,微臣檢查過,試毒之人的體內,並沒有‘見血封喉’!”
不是來自於御膳,那麼,又會來自於哪呢?
李業偷偷看眼李餘,欲言又止。
李餘有注意到他怪異的表情,說道:“李太醫有什麼話要說?都這個時候了,不要再吞吞吐吐,支支吾吾!”
李業深吸口氣,正色說道:“據微臣所知,陛下……只服用過兩次宮外之物。”
“是什麼?”
“一次是殿下送給陛下的龍元丹。”
李餘臉色微變,他正色道:“我不可能給我爹下毒!那另一次呢?”
李業意味深長地說道:“陛下服下龍元丹後,身體大好,便讓太醫院再尋一顆龍元丹。但龍元丹乃世間聖藥,可遇而不可求,太醫院上下,一直搜尋無果。
“恰在此時,太子為陛下獻出一顆龍元丹。只是這顆龍元丹,對陛下的身體收效甚微,但陛下也未感到有什麼不適之處,此後,也就不了了之。”
李餘摸著下巴,緩緩起身,在屋子裡來回踱步。
李業看向李餘,突然屈膝跪地,嘭嘭磕頭。
李餘連忙把他攙扶起來,說道:“李太醫這是作甚?”
李業老淚縱橫,哭著說道:“殿下,微臣所言,句句屬實,倘若有半句虛假,可讓微臣……天誅地滅,死無全屍,全家老小,挫骨揚灰,屍骨無存!”
這個毒誓發的,李餘聽著都瘮得慌。
呂方插口問道:“殿下可有在龍元丹上塗抹過見血封喉之毒?”
李餘身子一震,不由自主地提高音量道:“我當然沒有!”
他以前都不知道世間還有如此詭異的毒藥。
簡直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呂方點了點頭,說道:“既然不是殿下所為,那麼,殿下認為,又會是何人所為?”
何人所為?
名字已呼之欲出!
太子大哥,李據!
如果不是大哥,他又為何要秘密處決李業?
只要李業一死,就徹底死無對證。
老爹病亡的真實死因,也就再無人知曉。
在屋子裡來回踱步的李餘,停了下來,他身子有些搖晃著走到牆角,依靠著牆壁,慢慢蹲下。
他想不明白,大哥到底在急什麼!
他明明已經是太子,是大周的儲君,未來的天子。
老爹一大把年紀了,還能再活幾年?
難道,大哥連這區區幾年的時間都等不了了嗎?都等不及了嗎?
非要用這種手段來弒父繼位?
李餘並沒有痛哭流涕,但他此時所表現出來的樣子,自然流露出的哀傷,就是讓人感覺心酸、心碎。
李業再次跪伏於地,嗚嗚嗚地痛哭起來。
他斷斷續續地說道:“微臣對不起先皇,對不起殿下,對不起天下人。微臣就算死,又有何臉面,去見九泉之下的先皇,微臣是大周的罪人啊……”
說到最後,李業已磕得滿頭是血,泣不成聲。
李餘抹了一把眼睛,手背上,全是淚痕。
他吸了吸鼻子,似自嘲又似苦笑,說道:“我本以為,二哥、三哥、四哥、六哥、八哥,他們是在謀反作亂,結果,蠢的卻是我自己!”
原來,五王還真的不是在無的放矢,以欲加之罪,嫁禍大哥。
呂方長嘆一聲,走到李餘近前,小聲說道:“殿下請節哀,不可傷身,更不可傷神!既然事情已經發生,當務之急,殿下還是應考慮清楚,這天下之大變局!”
李餘再次使勁揉了揉眼睛,搖晃著站起身,他走到跪地大哭的李業近前,把他拉起來,說道:“李太醫也不用太過自責,此事,非你能左右!”
“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