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延揮舞著彎刀,全力撥打迎面飛射來的箭支。
可惜,他沒有長三頭六臂,只憑手中的一把刀,也擋不下數十支箭矢。
噗噗噗——
在一連串的悶響聲中,壓延身中十數箭,他奔跑的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側身翻倒。
秦勝英提刀走到他近前,低頭看著還沒有斷氣的壓延,冷笑出聲,說道:“天堂有路爾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啊!”
她不明白,這撥五千多人的哈衣軍到底是怎麼想的。
昂山之戰,雙方早已形成了默契。
看到對方勢強,己方這邊只需稍微做個抵抗,便可撤退。
對方攻佔山頭後,也不會下山去冒險追殺。
而這支哈衣軍,不僅追殺下山,還一口氣追出十好裡地,大有不追上己方不罷休的架勢。
孤軍深入,你不死誰死?
壓延看著秦勝英,雖然他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但能看出她臉上的輕蔑之色。
區區一個周國女人,竟然如此羞辱他?
壓延怒極嘶吼,掙扎著還想從地上爬起,秦勝英提起腿,一腳踩在他的腦袋上。
被她踩得動彈不得,壓延的身子在地上不停蠕動,嗷嗷怪叫。
不過很快,他的痛苦便宣告結束。
秦勝英向下直刺的一刀,深深插入他的脖頸。
壓延長大嘴巴,鮮血從他口中湧入。
直至死,他的眼睛都瞪得大大的,死死盯著秦勝英。
秦勝英冷哼出聲。
等她轉身走開,附近的蘇怒人一擁而上,彎刀齊落,將壓延的屍體砍碎成好幾塊。
有人高高舉起壓延的斷頭,嗚哇嗚哇的使勁嚎叫。
凌南的死,已經給哈衣軍造成沉重的打擊,現在壓延又死,哈衣軍更是徹底喪失鬥志。
跑,跑不了。
打又打不過。
許多哈衣軍兵卒放下武器,繳械投降。
如果他們對陣的是周軍,或許周軍方面還真能接受他們的投降。
不過他們現在面對的是聯軍,而且還是以蘇怒人為主的聯軍。
在蘇怒人的觀念裡,可沒有優待俘虜這麼一說。
對那些已經放下武器,赤手空拳的哈衣族人,蘇怒人蜂擁而上,掄刀就砍。
把哈衣人砍殺在地後,他們還是不依不饒,砍下屍體的頭顱,或高高舉起,或拋向空中,一個個興奮得又蹦又跳,如同節慶一般。
對於蘇怒人的野蠻與兇殘,周軍這邊也早就習以為常。
高屠和秦勝英自然有看到了從山頂攻殺下來的周軍。
也看到了人群當中的李餘。
他二人快步走到李餘近前,插手施禮,驚訝地問道:“殿下,你怎麼來昂山了?”
殿下應該在金牛山的主大營才對啊!
李餘向他二人擺擺手,示意免禮,他說道:“昨夜,我帶著飛衛和鐵衛,偷襲了哈衣軍在金牛山下的大營,將一些被哈衣人擄走的百姓救出,我等被哈衣軍追殺,於哈衣部落的領地裡,兜兜轉轉了許久,才跑到昂山這裡。”
“原來如此!”
秦勝英對周圍還在慶賀勝利的聯軍將士們大聲喊喝道:“準備迎戰強敵!保護殿下!”
無論是李餘,還是秦勝英,他們都不知道,眼下被他們消滅的這支哈衣軍,正是追殺李餘的那一支。
眾人簡單打掃一番戰場,而後一同回到山頂,嚴陣以待,只等哈衣軍的追兵到來。
可是他們從下午,一直等到天近傍晚,連哈衣軍的影子都沒看到。
秦勝英禁不住狐疑道:“殿下,追兵是不是已經撤回去了?”
李餘也是一臉的莫名其妙,他揉著下巴,喃喃嘀咕道:“或許吧!”
高屠眼珠轉了轉,猛然想到什麼,他正色道:“殿……殿下,這……這支不……不講規……矩的哈衣軍,會……會……不不……”
秦勝英眼睛一亮,立刻接話道:“殿下,這支突然殺到昂山的哈衣軍,會不會就是追殺殿下的那一支哈衣軍?”
“哦?”
秦勝英說道:“我們在昂山,已與哈衣軍交手過無數次,雙方早已養成默契,雖會力戰,但不會死戰。而這支足足有五千人的哈衣軍,卻一反常態,為了追擊我等,不惜深入腹地,結果被我方的三路夾擊所打敗,這才逃回到昂山。”
李餘哦了一聲,仔細想想,倒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