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是真心希望李餘回營帳。
眼前的這番場景,殿下也不宜再繼續觀看。
這個時候,沈放治軍嚴苛的一面表現出來。
他的幾名親兵壯著膽子,腿肚子直轉筋,顫巍巍地走到李餘近前,結結巴巴地說道:“殿……殿下,請……請請回營帳歇息!”
李餘沒有看這幾名親兵,而是目光深邃地看著沈放。
此時,他真想直接罷免沈放的統帥之職。
可他還沒有完全喪失理智。
罷免了沈放,誰來接任?
自己嗎?
李餘清楚自己的半斤八兩,他沒那個耐能去指揮三軍將士。
站在李餘身後的金烏和陸馳,業已雙雙抬起手臂,手掌握住佩刀的刀柄。
只要李餘一聲令下,他二人可立刻將沈放斬殺。
另外,四周的飛衛和鐵衛也雙雙圍攏過來,一個個死死盯著沈放。
現場的氣氛,劍拔弩張,這時候,只要李餘做出一個輕微的動作,沈放就能被亂刃分屍。
沈放的那幾名親兵,臉色煞白,豆大的汗珠子順著臉頰往下流淌。
他們哆哆嗦嗦地再次說道:“請……請殿……殿殿殿……”
“別殿了!”
李餘怒斥一聲,一揮袍袖,轉身快步走下寨牆。
幾名親兵見狀,急忙跟了上去,以保護者的姿態,把李餘‘送’到他自己的營帳中。
看李餘沒有要殺沈放的意思,而是主動退讓了,金烏和陸馳握住刀柄的手慢慢鬆開,手掌也隨之放了下去。
四周的飛衛和鐵衛,也都紛紛散開。
李餘回到自己的營帳裡,氣悶的一屁股坐了下來。
金烏、陸馳、穆飛、楚尊等人紛紛跟了進來。
看到李餘臉色陰沉,黑得如同鍋底一般,金烏氣不過地怒聲說道:“殿下,沈放狂妄自大,目無尊卑,其罪當誅!”
李餘低垂下頭。
過了一會,他長嘆一聲,說道:“罷免沈放,誰能接任主帥之職?”
他抬手指了指金烏,問道:“你嗎?”
金烏身子一震,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連忙說道:“奴婢不敢!”
“你不行,我也不行,那麼,誰行?”
這會兒,李餘的心情已平復了一些。
他的情感,讓他衝動的想出營去與哈衣人決一死戰。
但他的理性告訴他,沈放的決定是正確的,現在主動求戰,無疑是自尋死路,是讓上萬的將士們去白白送死。
他環視了一圈,問道:“飛衛的人呢?”
這段時間,李餘把飛衛都派給了沈放。
金烏忙道:“奴婢這就去叫他們進來。”
時間不長,金烏把一名飛衛的校尉找了進來。
校尉名叫李亢,屬李家宗親,只不過是早已出了五服的宗親。
李餘問李亢道:“你們跟隨沈放的這段時間,他表現得如何?”
李亢清了清喉嚨,半晌沒有說話。
李餘揚頭道:“但說無妨。”
李亢小心翼翼地看眼李餘,小聲說道:“甚佳。”
沈放無論是治軍,還是領兵作戰,都稱得上是出類拔萃。
就內心而言,李亢也十分敬佩沈放的能力。
也正是出於這一點,他不想為了刻意討好殿下,而在背後偷偷打沈放的小報告。
李餘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話鋒一轉,又問道:“現在飛衛還有多少弟兄?”
李亢欠身說道:“回稟殿下,還剩三百人。”
當初離京的時候,李餘帶走五百飛衛精銳,現在,五百人已折損兩百。
李餘點了點頭,沉吟片刻,說道:“金烏。”
“奴婢在!”
“你暫任飛衛指揮使。”
“啊?”
金烏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自己是宦官,能……能任官職嗎?
李餘正色道:“我周國的女人,不能被哈衣人如此糟踐禍害,今晚,我打算帶著飛衛和鐵衛,夜襲哈衣軍大營!”
眾人聞言,眼睛同是一亮。
李餘說道:“金烏,你暫任飛衛指揮使,三百飛衛,由你統領,李亢,你任副指揮使,輔佐金烏!”
“是!殿下!”
金烏和李亢齊齊插手施禮。
兩人的情緒都很激動,尤其是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