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餘皺著眉頭問道:“鍾鐮呢?鍾鐮現在何處?”
“在……在檢視刺客屍首……”
“帶我去見他!”
僕人連忙應了一聲,在前領路。
穿過宅子的前院、中庭,來到後院,這裡的一座耳房,是飛衛府大牢的入口。
順著臺階,一路往下走,越走越陰森,越走光線越昏暗。
好不容易走完臺階,已然深入地下,一點陽光都沒有,四周的牆壁,每隔一段距離便有一盞小油燈。
看到有陌生人進入,看守牢房的獄卒們紛紛握住刀柄。
胡月英呵斥道:“這位是十七殿下!新任飛衛上將軍!”
聞言,人們齊齊下跪叩拜,齊聲說道:“拜見殿下!”
李餘沒有理會他們,環視一圈,問道:“鍾鐮呢?”
“殿下,小人這就去找鍾將軍!”
“不用,你直接帶我過去!”
獄卒帶著李餘和胡月英,來到一間牢房。
這件牢房的空間很大,擺放著各種奇形怪狀的刑具,刑具上也不知道是血還是鏽,斑斕可怖。
在牢房的地上,擺放著三具屍體。
屍體皆是赤身裸體,披頭散髮,身上皮開肉綻,血肉模糊,向臉上看,亦是滿臉滿嘴的血。
鍾鐮面色凝重地站在屍體旁,臉色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
看到從外面走進來的李餘,他深吸口氣,插手施禮,說道:“卑職參見殿下!”
李餘直視著鍾鐮,久久沒有說話。
他不說話,旁人更不敢說話,一時間,牢房內靜得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不知過了多久,李餘突然開口道:“將鍾鐮給我拿下!”
這道命令出口,讓在場眾人都傻了,包括胡月英在內。
她身子一震,忙說道:“殿……殿下……”
李餘掏出飛衛上將軍令牌,高高舉起,環視周圍的眾人,大聲喝道:“我再說一次,把鍾鐮給我立刻拿下!”
看到飛衛上將軍令,人們的臉色同是一變,一名長史向幾名獄卒使個眼色,走到鍾鐮近前,小聲說道:“鍾將軍,請恕卑職無禮!”
說著話,他伸出手來。
鍾鐮看看李餘,再看看地上的屍體,默默地解下腰間佩刀,遞給長史。
另有四名獄卒,齊齊站到鍾鐮周圍。
鍾鐮正色說道:“殿下,此三賊非卑職所殺,但卑職確有失職之責……”
“你當然有失職之責!”
李餘氣得大聲呵斥。
他不是個會輕易發怒的人,但這次的事,的確是讓他心急如焚。
三名刺客,直接關係到大哥的清白。
現在人死了,來了個死無對證,大哥的清白還怎麼洗刷?
他伸手指了指鍾鐮,再次大聲喝道:“立刻拿下!”
四名獄卒再不敢怠慢,拿出手銬、腳鐐,直接給鍾鐮戴上。
而後,長史和四名獄卒拉著他,走出牢房。
李餘看著地上的三具屍體,一籌莫展。
三名刺客死了,一了百了,可他們卻留下是受太子指派的口供,這可如何是好?
胡月英臉色變換不定,她琢磨片刻,向李餘插手施禮,說道:“殿下,卑職也有失職之過,卑職願意向陛下請罪!”
李餘笑了,苦笑,說道:“你是飛衛右將軍,我是飛衛上將軍,飛衛出了事,還輪不到你去頂著!”
胡月英沒想到李餘會主動攬責。
他是第一天走馬上任,對三名刺客,見的第一面就是他們的屍體。
可以說著三名刺客的死,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看來,十七殿下的確是變了,或許,以前十七殿下做的那些荒唐事,都是他故意為之的假象?
胡月英躬身說道:“殿下能體恤臣等,自是臣等的福氣,但該臣等承擔的責任,臣等……責無旁貸!”
李餘看向胡月英,問道:“你覺得,這個責任,你能承擔得起嗎?”
“卑職……”
“我爹問責到你頭上,弄不好你就人頭搬家,問責到我頭上,大不了就是責罵我幾句,反正,我早就習慣了。”
老爺子年紀大了,越發愛惜名聲,對飛衛府的大清洗,已然提上日程。
鍾鐮是被老爺子點名的第一個,那麼,胡月英呢?她會不會是第二個?
李餘的這番話,讓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