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我希望我可以嫁給你,當你的新娘。”
我提出了求婚,可是金正華並沒有流露出驚喜,他只是淡淡地說:“嗯。”他的臉上,留下了很多很多的疤痕,那些新生出來的面板,卻恢復不了成原來的樣子,就好像一些深色的溝壑、隆起來的山丘一般。
金正華的眼睛,已經失去了那些生氣。
在平平淡淡的日子當中,我和金正華進行了婚禮,沒有通知其他任何人,只是簡簡單單地煮了一頓豐盛的飯,點了兩支紅蠟燭,我的婚禮,就這樣子完成了。
沒有任何的驚天動地。
婚後的生活平靜如水,只是金正華的脾氣變得越來越暴躁,常常動不動就踢桌子,動不動就將飯碗摔在地上,他還學會了喝酒,經常晚上出去和其他村子的人喝酒,常常喝到深夜酩酊大醉滿身都是酒氣才回來。
我一直默默地忍受著這些,因為我覺得,憑藉金正華的本事,他肯定會再一次振作起來的,即使是失去了一隻手,他也肯定會振作起來的。因為他是金正華,他是那個無論遇到任何困難的事情,都會勇於振作起來的少年,我們經歷過那麼多紛紛擾擾的事情,都一起振作起來了。
我相信,他需要的是時間。所以,有時候他喝醉了回來罵我,甚至動手打我,我都默默地承受著。
我想,這樣的日子,才是平凡普通的帶著人間煙火味道的日子。而我,也終於遠離了所有那些刀光劍影的恐怖的事情,趨於平凡的日子。
那一天晚上,我突然做了一個夢,我夢到了江映寒。
在一片渺茫的冷冰冰的河岸,岸邊長著一棵枯萎的枯木,只剩下一些枯枝好像蒼老的手指一般刺向灰濛濛的天空。我走到河邊,然後看到水花不斷旋轉,穿著深紅色裙子的江映寒慢慢地從水裡冒出來,她依然撐著那一把深紅色的雨傘。
她走過來我旁邊,對我說:“朱麗花姐姐,好久不見了,你都忘記了我吧?”
我搖搖頭,我說:“不會,我怎麼可能會忘記你呢?很多次,我都夢到了你。那一次在山上發生了異變之後,你到底去了哪裡?我曾經問過金正華,可是每次我一提起這事情,他就火冒三丈。我就不敢再問了,也許是因為這事情,會觸及到他的傷心。”
“我已經死了。在山上,我和陰魂始祖,同歸於盡了。”江映寒哭著說,“那一天,我不是告訴了你嗎?我是來到你們世界的開拓者,我的唯一生存目的就是要毀滅你們。可是,我太熱愛你們這個世界了。我捨不得它被吞噬,被毀滅,所以,我只好犧牲我自己。朱麗花姐姐,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傻?”
“不會,你那是勇敢,你捨己為人。我還一直沒有和你說一聲,謝謝呢,謝謝你。”
“不用了,我覺得你身上,一直流淌著我的血液。也許,在不久的將來,我們會再相見呢。”
江映寒說完,她又露出了那種我初次見到她時候的那種帶著朦朦朧朧的詭異的微笑,然後她的身子逐漸變得越來越淡,越來越稀薄,最終消失在灰色的空氣中。
在夢中,我蹲下來,捂著自己的頭,終於忍不住,嚶嚶地哭泣起來。
當我甦醒過來後,我發現枕頭已經溼了一大片。
而這個時候,已經是距離那場大戰過去了快1年了。
一年的時間,金正華還是頹廢著,沒有從墮落當中振作起來,我越來越覺得累了,困了,所以有時候金正華罵我的時候,我會忍不住反駁回去,也罵回去,可是每一次我罵完之後,我又後悔,覺得我在傷害著金正華。
在這種充滿矛盾的痛苦日子裡,我懷了金正華的孩子。
我覺得,當我生下了我們兩人愛情的結晶之後,金正華也許會振作起來的,所以我就在這漫長的十月當中,安安靜靜地等待孩子的到來。
這一段時間,我曾經嘗試聯絡九哥,但是九哥依然沒有一點的訊息。我有些想他,但是我沒有出外尋找。我知道我對於九哥的感情,並不是愛情,那只是一份感激之情。可是,有時候這些被金正華看到了,他會喝醋,立刻就火冒三丈說:“你那麼想他,為什麼不出去找他?”
我聽著金正華的話,只能深夜時候默默流淚。
我不知道為什麼金正華會變成這個樣子,之前只是以為他是因為失去了手臂和毀容了,才變得一蹶不振的,可是時間都過去了整整一年了,為什麼他還是沒有走出來?
罷了罷了,反正我肚子裡的孩子,也即將快要生出來了。
我充滿欣喜地等待著這個孩子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