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改畫,是修改不了的了,除非你砸爛這玻璃。”
“不會再改了,你放鬆大膽地安裝吧。”
在玻璃最下面的底部,張一老師還事先撒了很多白色的砂石在下面,上面插了幾株綠色的植物。植物裡面暗藏了燈泡,發出白色的光往上面照著,將這張女人的臉照耀得更加的慘白詭異。
我真的有些弄不懂藝術家們的世界了。
我覺得,這個女人的臉,怎麼也體現不出流血來,如果按照剛才那個小女生的解釋,說她是內心滴血,那麼我也可以取名為《驕傲的她》《開心的她》《不高興的她》……
不過,第二天晚上我再去製作坊的時候,我才突然發現張一老師為這女人臉取名《流血的她》,其實是別有用意的。
那天,我剛剛進去,就看到一大堆學生沒有工作,而是都站在那個玻璃櫃子下面,抬頭看著牆壁上的女人的臉,議論紛紛。
我滿心疑問地走過去一看,發現這已經被封閉起來的女人臉,居然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那女人的臉上的那雙碧瑩碧瑩的眼睛的顏色,已經悄然地變了一些,變得有些深紅色,而最可怕的是,她的雙眼,滲出了幾厘米的血紅色的眼淚,不,應該說是眼睛滲出鮮血來才對。
我驚訝極了,這玻璃櫃子已經確定是密封起來了的,張一老師是不能再將玻璃拆除下來的了,除非砸爛玻璃。也就是說,張一老師是無法再在女人的臉上畫畫的——
可是,可是現在這個女人的臉,卻滲出了鮮紅色的血液。
大家都在牆壁下,嘖嘖稱奇,覺得這幅畫實在太神奇了。有人忍不住去找張一老師尋求答案,但是張一老師露出非常神秘的表情,沒有公佈答案。
我幫張俊擺設他的那些石膏像,張俊對我說:“麗花,是不是覺得很神奇?原來這就是張一老師的秘密武器呀。”
“的確非常不可思議,我覺得這簡直就是魔法了,想不到張一老師那麼厲害。不過,我覺得這個女人和我那天看到的石膏像很像,霍小兵教授弄的那個女人頭的那個,難道張一老師所畫的這個流著血淚的女孩子,和霍小兵教授製作的那個,是同一個人?”
“也有可能是張一老師為了嚇唬嚇唬霍小兵教授,故意以霍小兵教授製作的那個石膏像為原型,張一老師其實我一直覺得他是個小孩子,調皮著呢。”
“嗯,不過我總是覺得這種藝術作品,有些扭曲了,所以顯得有些嚇人。”我說完,猛然抬頭看了斜方的牆壁上女人的臉。
我發現才過了半個小時吧,女人眼睛流出來的鮮血又變長了,在燈光的映照之下,說不出的嚇人恐怖。就像是無端地在牆壁上出現了一個對著你露出詭異笑容的女人的臉,怪滲人的,我看著感覺發毛,四周有種陰森森的感覺。
等到交流會那天的時候,牆上的女人眼睛流出來的鮮血,已經很長很長地流淌到女人的脖子處了。
開幕式的那一天,我看到了霍小兵教授。原來霍小兵教授也是很年輕,和張一老師差不多年紀,只是他的穿著沒有張一的那麼潮流時髦,他明顯是偏向古香古色的風格,穿著一件黑中透著紅色的唐裝,裡面一件白色的雪絨襯衫,胸前掛著一串長長的蜜蠟珠子,下巴留著一撮鬍鬚。
霍小兵帶著他的十多位學生進來製作坊。其實,他們昨晚已經來到學校入住了學校的公寓樓,今天一大早吃過早餐之後,就來參加交流會開幕式。
霍小兵進入製作坊的時候,當他踏入製作坊的第一步,我就發現了一些不對勁。
原本神情儒雅的霍小兵看到了牆壁上那女人的畫像之後,嘴角猛然地抽搐了一下,眉角也抽搐了兩次,然後他溫暖的眼神當中閃現了一些幽深黑色的火焰。
我之所以看得這麼清楚,是因為我站在他的對面,迎接他進來製作坊。
這個牆壁上的女子,果然是和霍小兵有關係的。我猜測,會不會是他的戀人,或者是他的妻子?又或者,這裡面,涉及到一些纏綿悱惻的陳年舊事?
可是,事情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張一老師豈不是有些過分了?
但是,霍小兵教授很顯然是非常能夠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的,因為他的神情很快就恢復平靜,依然流露出淡淡的儒雅的微笑。
開幕式很簡單,就是領導講話,張一老師講話,霍小兵教授講話,然後H大學生會將他們的藝術作品也佈置到展覽區,然後等待下午時候,專家的評審,評出哪些一等獎,哪些二等獎。
而展覽區裡面所有的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