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文老師其實是剛剛師範畢業不久就來到我們學校的,非常年輕,同時擔任我們班主任。
當她要我們翻開書本的時候,我突然忍不住尖叫了一聲“啊!”,把周圍同學都嚇到了。
“麗麗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語文老師知道我的大姨媽來了,以為我是身體不好才突然尖叫。
其實我不是因為大姨媽痛而尖叫,而是因為我看到我們教室門口突然出現了一個龐大的身影,一個溼漉漉的人。
陳揚州!
我嚇壞了,好想好想立刻就逃跑出去。
不過我突然又想起了媽媽說的話,是的,我必須要開始進行練習,對這些鬼熟視無睹,裝著自己看不到他們。
其實,我也想過,如果我裝不下去了被陳揚州知道了我能夠看到他,我要不要和他打聲招呼,問好一下。
我覺得我腦子有病,難道我要問他在下面過得好不好吃得好不好?
我就這個問題後來曾經問過龍婆婆:“不是說人死了就要喝了孟婆湯去投胎的嗎?為何卻會有那麼多鬼還在四處遊蕩?”
龍婆婆告訴我,人有陽壽和陰壽,當陰壽還有的時候,這個鬼就不能去投胎,陰壽有長有短。短的可能一天,長的話有可能幾十年甚至幾百年。
我拼命裝著不去看他,可是又偏偏總是忍不住去看他。
我的強迫症肯定是從這一天開始萌芽的。
陳揚州已經走進了教室,一步一步地蠕動著他肥胖的身體。
他的頭髮亂蓬蓬的,不斷滴著墨綠色的水滴,上面有幾條黑色的馬陸在髮間蠕動。
他的整個臉膨脹起來,呈現一種灰色,像放久了開始腐爛的蘋果。
他臉上的面板被撐得很薄,烏黑髮亮,似乎用手指戳一下就會破裂。
陳揚州走到金正華旁邊,坐下來。
金正華突然打了一個寒顫,自言自語道:”啊,怎麼突然覺得冷了。”
我真想提醒他,他身邊坐著一個死去好多天的鬼……
可是,現在只有我一個人看得到罷了,對於金正華來以及其他同學來說,陳揚州是不存在的。龍婆婆說,因為我能夠看得見它們,所以我是能夠摸的著它們的,只有當我看不到它們的時候,它們才會像是空氣一般存在。
上課了,語文老師在講臺上滔滔不絕口若懸河,完全進入了她美妙的語文世界之中。
我還是沒能忍住,又偷看了一次陳揚州<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這一看差點又尖叫起來,幸虧我拼命忍住。
陳揚州趴在桌子上睡覺,他的耳朵不見了,只剩下一個巨大的耳孔,好像一個深邃的洞穴,洞穴裡面有一條黑色的水蛇揚起恐怖猙獰的三角形的頭,正徐徐地冒出來,吐著的血紅色的信子不斷舔著金正華雪白粉紅的胖臉。
雖然明知道金正華感覺不到,但是這樣的畫面我看著覺得又恐怖又噁心。
更加噁心的是,金正華時不時地用手去挖鼻屎的時候,手指在臉上摩擦。。。。。。
我強忍著噁心,終於等待到了下課鈴聲響起來。
語文老師一說下課,我立刻跑出了教室,速度超級快,我跑到了學校的花圃處,大口大口呼吸新鮮空氣。
金正華也跟隨著跑了過來,他看著我,我發現臉龐的人眼睛都特別小,但是金正華可能基因突變,他的眼睛看起來還是比較大,一閃一閃亮晶晶的。
只是他突然厚顏無恥地蹦出一句:“花花,你是不是暗戀我呀!”
我真想一腳踢過去,我被陳揚州帶來的噁心感還沒有消失,他現在倒好,給我來了一個更加鋪天蓋地的噁心。
“胖子,你怎麼會這樣想?老師不是早禁止早戀麼,我們還是小學生耶,我怎麼會暗戀你。”
“可是我發現你今天一大早看我的眼神特別不一樣,我在你眼神裡看出了怕羞。”
我發現過去我真的是一直小看了金正華,他哪裡傻呀,精著呢,而且非常早熟。
不過就是太自作多情了,我看著陳揚州的屍體時候驚恐的眼神,落入他眼裡怎麼就變成了害羞和喜歡?他韓劇看多了吧?
我正想說什麼,突然看到陳揚州慢慢地從教室裡走了出來,他好像很依依不捨地盯著教室看了又看,在他身旁站著一團黑色的模糊的影子,隱隱約約,看不清楚,似乎是過來帶走陳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