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他,突然覺得章主任原來已經很蒼老了,他的兩鬢,都生長出來了白髮。
他把一些資料給我看。這些資料都是一些報紙的剪下來的,可是正如章主任所說的,這些資料都是當時的報紙對於這個案件的報道,而且都是一些豆腐塊,上面也只是說某某學校,所以看這些資料,其實並沒有太大的用處。
而最令我感到恐怖的是,裡面居然有一張照片。
一張彩色的照片。一張綠袖被搬運上來之後,拍下來的照片。她的整個臉,都是血窟窿,頭髮全部散落著,一雙恐怖的眼睛眼睛破爛成兩個血洞,脖子上全部是坑坑窪窪的血洞。
我看著這張照片,嚇得尖叫了一聲。
是的,我控制不住,我情不自禁地尖叫起來。
這張照片被過塑過,所以儲存得很好,即使是過了那麼多年,顏色依然沒有褪色,如此逼真地血肉模糊地撞擊著我的雙眼。
“對不起,讓你看到了這麼恐怖的照片。我應該及早提醒你的,這個照片太恐怖了,一般人看到了都會做噩夢。”
“不,不是,我,我只是……”,我其實很想告訴章主任,我之所以突然尖叫起來的原因,並不是因為這個照片過於血肉模糊嚇到了我,而是因為這個照片呈現出來的死了的綠袖的模樣,和我昨晚做的那個噩夢所看到的綠袖的模樣,是一模一樣的。
這有些恐怖了,因為我之前從來就沒有見過綠袖。所以,昨晚做的噩夢看到的那個綠袖,我其實只是以為是因為我過於害怕而導致在睡夢當中塑造出了一個綠袖的模樣。
正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是,那只是一個虛構,並不是因為我之前見過了綠袖的模樣而投放進去了我的夢境當中。
但是,現在所看到的照片,這個綠袖的模樣,和出現在昨晚我的噩夢當中的綠袖是一模一樣的。雖然她的臉已經不完整,腐爛嚴重,而且五官已經嚴重扭曲變形。但是,整個人的模樣,其實還是可以大致看得出來的。
我的心裡又開始發毛,這事情也太詭異了。
“這照片是當時我拍攝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當時的我會拍下這張照片,也許是想著日後有用吧,而且我也不相信,綠袖會選擇自殺這條路。”
章主任說著說著,低下頭,低低地抽泣起來。我不敢去驚動他,我想我能夠明白章老師的心思,當年的他,應該是愛過綠袖吧?即使這麼多年,即使已經結婚生子身為人父,但是依然忘不掉當年這個人。
在那個白裙子飄飄的年代,一切都是那麼小心翼翼,又那麼純潔得如同藍天上的白雲。
“對不起,對不起,我有些失態了,因為,這事情,已經很多年很多年,沒有和別人說過她了,這快20年,我一直都是將這事情壓抑在內心最深處,沒有人知道,包括我的妻子,包括我的孩子,沒有人還記得綠袖……”
章主任繼續說了一些綠袖的事情,包括當年的建築工人,包括一些綠袖的日常生活,斷斷續續地,說到後來,我都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我覺得自己彷彿又回到了那個純真的年代,那些質樸的人,白衣飄飄的年代,半空中飄飛著粉白色的花瓣,許多人穿著樸素的衣服,踩著單車,緩緩地在泊油路上經過。
我從圖書館出來,看到金正華在旁邊的假山旁邊蹲著看螞蟻搬家。我心情也有些沉重,我走過去,我說:“胖子,你不會是一直在這裡等待我吧?天氣那麼曬,你不會找個涼快的地方等我?”
“沒有,我也是剛剛來,看你還沒有出來,就看看螞蟻搬家了,你還別說,有時候停頓下來看看動物,挺好的。”金正華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花花,你有沒有新發現?你在裡面那麼久,應該有所收穫。”
“有一些新發現,但是似乎沒有太大幫助。只是知道了一個過程,但是對於尋找兇手,並沒有太大幫助。”我看著陽光下的金正華,夏日熱風將他的格子衣服的衣角微微地揚起來,他額頭的碎髮也微微地晃動。
我突然覺得我已經很久沒有認認真真看金正華的樣子了,他似乎又長大了不少。人好像有時候就是這樣,對於天天出現在身邊的人,總是不會去主動關心關注。
剛剛聽了一個有些沉重的無疾而終的愛情故事,所以心情有些沉重,似乎身體裡面的力氣全部被抽空了,軟綿綿的,一點力氣也沒有。
“我還是有一些的,我又去找了歐陽大叔。我發現了一些有趣的線索。”金正華對著我露出一個傻乎乎的微笑,“我覺得我可以找出兇手了。”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