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一連病了這麼多天,身邊卻沒了阿錦,我才真正感覺到阿錦這些年為我這個姑姑盡了多少心。這段日子,我也想明白了。現在,只要阿錦過得好,我便也就心安了。其他的,你們都不用擔心。”
陸姑姑臉上有了疲憊之色,傅承宣知道她有些累了,趕緊結束了話題,送陸姑姑回去休息。
和上次一樣,陸姑姑只說讓他走的時候直接走,不必再打招呼。
安置好了陸姑姑,傅承宣回到工坊中,蹲在陸錦的大箱子前翻看著她的東西。
陸錦留下來的練手做出來的玩意兒十分的有趣,下至她自己做的雙發彈弓,上至那些最普通的木頭雕刻出的栩栩如生之物,一件一件,似乎都在無聲的訴說著她這些年的所有。這裡,就是她的所有。
傅承宣蹲在那裡翻找了很久,什麼東西好像都能把玩半天。
原來,陸錦也不是天生就那麼厲害,她也有做的十分好笑的東西,好比那燒得普普通通的碗,捏的面目全非的泥娃娃,更有最初時候雕刻出的幾根帶倒刺的木簪子,傅承宣看著都忍不住笑出來。
若是那這個去給他娘,給國子監的同窗去看,告訴他們這是偉大的陸博士做出來的東西,只怕會讓所有人笑掉大牙。
就這麼看了好一會兒,傅承宣這個時候拿不了太多,索性將那幾個“黑歷史”包起來打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腦子裡想著陸姑姑的話,傅承宣還沉浸在某種情緒中。
這麼多年以來,他身為傅家長子,養尊處優,橫行霸道,好像闖什麼禍都毫不在意。他的人生太過順利,所以根本體會不到什麼叫做艱辛。
如果說最開始去陸府,心中是帶著緣分妙不可言這樣美好而奇妙的旖旎想法,描摹著自己與陸錦在同一個地方頻頻擦肩而過,卻因為怎樣的緣分迸發而糾纏在一起。那麼現在,他只會忍不住的去想,這擦肩而過的八年時間,他犯渾的時候,也許她正在奔走幹活;他和父親執拗頂撞的時候,也許她正在努力養活陸姑姑;他成天無法無天唯我獨尊的時候,也許她正在努力的按照姑姑的意思低調謙遜,光芒盡收。
他們並不是為了遇見的那一刻,走過這麼些年,而是一直走在自己的人生之路上,偶然遇見。
傅承宣心中的感覺,漸漸地變得清晰而真實。
心疼,也慶幸。
回到府中,傅承宣心中還有滿滿的感慨,卻不料,有貴客到訪。
自從上次髮簪一案之後,大公主幾乎沒有再見過陸錦。而這一次,陸錦受傷,她竟親自上門探望。
補品擺滿了整個前廳,很符合大公主一向的行事作風,傅承宣回來的時候,大公主正在臥房與陸錦說話。在傅承宣進房間以前,阿寶神神秘秘的湊過來,報告軍情。
“少爺,大公主正在和少夫人說話呢<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傅承宣點點頭,都不用他多問,阿寶已經知無不言了。
不過這大公主也真是性子高傲,咱們府裡一眾的下人,她都跟瞧不上眼似的,全都由自己帶來的下人伺候著,和少夫人說話的時候,除了銀心,還有她的婢女銀鈴,全都給趕出來了,還關著門兒,不知道說些什麼!”
阿寶的神色中流露出“這個樣子好討厭的”得表情,傅承宣出奇的沒有跟他一般見識,深沉的俊臉上帶著一種深思的神情,他低低的“嗯”了一聲,邁著步子就朝著臥房走。
“哎……少爺!”阿寶覺得傅承宣的背影很是大無畏,心裡一顫,趕緊跟上去。
傅承宣的確是無懼無畏,他連招呼都不打直接推門而入,卻在見到房中坐在桌邊的兩個女人時,露出一副意外的神色:“喲,來客人了。”
他做出恍然的神色,一拍頭,行了一禮:“見過公主。公主恕罪,因有事外出,心裡牽掛阿錦,都沒留意公主正在和阿錦說話。”
他的話雖然是這麼說,可是舉止卻半點沒看出有什麼“歉意”在裡頭,長腿邁開走到陸錦身邊,扶著她的肩膀彎下腰,低聲輕語:“今天還疼不疼?”
這樣旁若無人的秀恩愛,讓陸錦警惕的看了大公主一眼。然而大公主已經藉著喝茶的動作垂下了眼,彷彿並不在乎傅承宣的唐突。
陸錦收回目光,對著傅承宣淡淡一笑:“無礙了。”
傅承宣點點頭:“我今日出去買了好些小食,你這些日子饞嘴了吧?我悄悄買回來的,你只許吃少許,千萬別讓爹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