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堂之上。
慟哭之聲綿延一片。
醫院、靈堂、葬場、以及老實人的內心,世界上四個最悲傷的地方。
死亡是一陣旋風,席捲全世界,沒有人能夠倖免,這是所有人的必經之路。
就算是修真世界也是如此。
永生只是一場觸手可及的夢境,千億人在其中做夢,但總有人會醒。
每日裡靈堂中都會躺著幾位醒來的人。
在嘈雜巨大的慟哭聲之中,由小至大的,傳來一陣不和諧的聲響。
“著火了!”
“著火了!”
“有人的棺材著火了!”
“滅火滅火!”
“人呢?他的家人呢?”
靈堂之中頓時亂成一團,不過事情解決的也很快,片刻後,便有善水者將火勢撲滅。
這火勢起得太詭異,火勢也極為洶湧,短短的片刻時間,便將棺材燒的只剩下殘骸。這樣的詭異場面,一時間竟無人靠近。
“這是什麼情況?”
“……這人?”
“好像是遇詭死的。”
“放了一晚上了,也沒見人來弔唁……”
“嘖,遇詭啊…怪不得呢…”
“也是怪可憐的,人都沒了,還…唉……”
不多時,工作人員到達現場,最終也沒查出什麼,只是懷疑也許是死者身上帶著火系靈符之類的東西,不知為什麼觸發了。
這事便也不了了之。
畢竟是一具無人弔唁的屍體,誰也不想橫生事端。
只是也都不禁暗自嘀咕,遇詭後屍身本就已經不健全,死後兩天都不見有家人,屍身又無故自燃,現在連個正兒八經棺材都沒有。
真是……不得好死啊…
……
長生路。
日常系符籙店。
店門緊鎖,一張紙貼在門前。
“今日暫停營業。”
萬湖陵園。
一處墓碑之前。
陳術點上三支香,恭恭敬敬的插在香爐中。
拿出掃帚與簸箕,輕輕在陵墓上打掃了起來,他的動作輕柔而又認真,在打掃的“沙沙沙”聲中,陳術輕聲的訴說了起來:
“當初和你鬥法的張力迎,死了,死在家中。”
“他的父親張淳紳中詭,死了,連他的道侶一同,也死了。”
“租借給你獅鷲獸的劉隱峰,死了,被自己的御獸隕金狼撕咬吞食而亡,那畜生被擊斃後,我買下了它的毛髮製成了符筆。”
“當初斷案的監察使王正,死在了亂河之中,屍骨無存。”
“前日,陳姜也死了,遇賭詭,賭掉了一臂一腿,修為與壽命,其並無子嗣,死無全屍。”
“他們都死了。”
“…我乾的。”
陳術停下手上的動作,陡然間竟是有些沉默。
大仇得報到底應該是怎麼樣的心情。
陳術很難說。
痛快肆意自然是有,但更多的卻是一種虛無。
來到這個世界二十多年,他早已經完全的融入其中,早慧,自然更是知道自己獲得瞭如何滿溢的愛。
“爸,這是我畫的靈紋!”
“你快試試啊!”
“你別不信,快試試嘛!”
——“兒子,你畫的靈紋真能創造出靈符啊!”
“你是符道的天才啊!”
“這是木系靈符,既然是你畫的靈紋,那名字就交給你了,起個名字吧。”
“嗯…就叫枯木逢春吧!”
“好名字!”
——“兒子,咱們的靈符獲得金獎了!”
“金獎啊兒子,你知道金獎意味著什麼嗎?”
“我要開分店!”
“兒子你以後就好好參悟符道,我做你的後盾!”
“什麼時候回去?今天晚上我就動身!”
——“很抱歉。”
“因為獅鷲獸失控,撞在山體上,所以……”
“已經結案了,請不要無理取鬧。”
“勾結?”
“不可能,如果你繼續這樣下去,我們不能保證會發生什麼。”
病床上,女人面色蒼白,目光溫柔。
——“好孩子。”
“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
“要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