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它時,三哥也是這麼與我說。”
“四叔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段嶺說。
“自然。”李衍秋不再去碰鎮山河,注視段嶺的雙眼,說,“什麼事都可答應你的。”
“待韓濱進城後,一切聽我安排。”段嶺說,“我要去見蔡閆一面。”
“嗯。”李衍秋滿意地點頭,說,“看來你已有計策了,無妨,從今夜起,一切都聽你的安排,也該是出面的時候了。”
段嶺還有點拿不準韓濱是否會做出他該做的事來,若他只是帶兵跑了,計劃便將再次改變。李衍秋卻絲毫不擔心,只是給他斟了點酒,說:“麵店老闆正有上好的螃蟹,方才我讓人再蒸幾個,與你送來,先喝點酒。”
突然外頭響起聲音,遠方傳來吶喊,彷彿有人開戰了,然而不到片刻便又沉寂下去。武獨抬頭望向東邊,繼而一躍上牆,站在屋頂上眺望。
“韓濱進城了。”武獨說。
“在什麼地方?”段嶺問。
“控制了城中主道,正往皇宮去。”武獨答道,繼而躍上更高的房頂,觀望片刻,黎明前最黑暗之時,夜中全城寂靜,剛過完中秋,家家戶戶閉門,唯有徵北軍的火把在閃動著。
“我去看看。”武獨說。
“不要去了。”段嶺說,“吃螃蟹吧,他們應當正在攻打皇宮。讓韓濱和蔡閆去狗咬狗,正好了。”
武獨:“……”
當夜謝宥顯然得到了段嶺的訊息,沒有對韓濱採取任何動作,只是做了一點象徵性的抵抗,便讓徵北軍長驅直入,攻進了內城。
李衍秋所在的這一戶正處於江州外城,鄭彥前來通知情況時,韓濱已帶兵抵達皇宮外了。
“姚侯與五公主已經撤出來了。”鄭彥說,“接下來怎麼辦?以謀逆之名夾擊韓濱?”
“不,讓黑甲軍全退出來。”段嶺說,“佔據外城,裡頭的兵,一個不留,等到黑甲軍全部出城後,你把謝宥和姚侯帶到這兒來。”
天亮了,鄭彥傳訊後,果然韓濱一守住內城,便開始對付謝宥。謝宥只是虛晃一招,便傳令黑甲軍全部退出了江州城。
蔡閆徹夜未眠,正等待郎俊俠帶來訊息,並與馮鐸商量了幾條應對之計,預備彌補這夜犯下的過失,不料卻等來了韓濱攻打皇宮的訊息。
“這是怎麼回事?”蔡閆驚訝道,“他瘋了嗎?!”
馮鐸說:“他沒有瘋,牧曠達一定與他串通好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馮鐸千算萬算,卻算不到韓濱與牧曠達的勾結,只得根據事後來猜測韓濱的行為。然而黑甲軍卻又全部撤了出去,沒有任何抵抗,這令馮鐸感覺到他們最大的危機來了。
“謝宥呢?”蔡閆忙問道,“黑甲軍都去了哪兒?”
“殿下!”一名侍衛驚慌失措地進來,“他們已經到午門了!”
“一口咬死。”馮鐸說,“千萬不能認,我去對付韓濱。”
太陽昇起之時,午門外空空蕩蕩,侍衛、宮女、太監逃的逃,降的降,幾乎沒有任何抵抗,韓濱輕而易舉地攻進了皇宮。
“韓將軍。”馮鐸出現在午門外的臺階上,迎著萬丈朝陽,“您這是想做什麼?”
韓濱冷笑道:“昨夜的事,你們自己心裡清楚,姚侯呢?這就跑了?”
韓濱環顧四周,馮鐸冷冷道:“韓將軍,你該不會蠢得聽信無恥小人的話……”
“把他拿下!”韓濱喝道。
“誰敢動手!”蔡閆也出現了,怒道,“你們曾經是我父皇麾下的將士,如今竟敢用箭對著我麼?”
韓濱篡奪李漸鴻兵權之時,李漸鴻還是北良王,未有謀逆之名,然而他後來成為了帝君,當初參與將軍嶺下兵變之人,時時迫於天家威嚴,往事變成了心病,這時候蔡閆一吼,竟是一時不敢上前。
韓濱喝道:“這太子是假的!你們都被騙了!把他拿下!”
這事也是蔡閆的心病,被韓濱當著數萬士兵的面一吼出來,蔡閆忍不住就退了半步,幸而背後被馮鐸抵住。
馮鐸道:“將軍,空口無憑,你須得拿出證據來,否則我們就算死在此處,你也難堵天下人之口,自然你要弒君,倒也請便。”
韓濱尋思片刻,深深呼吸,若將這“太子”當場射殺,也並無不可,只是自己這一生,乃至子孫後代,都將揹負上恥辱之名,不如昭告天下後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