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來了人,說是要請大小姐入宮一趟。”
聞言,謝譚幽有些意外,輕輕頷首,隨著小廝走了出去,臨走前還不忘提醒謝音柔:“二妹,不早了,還請儘快下決定。”
眸中威脅之意顯而易見。
“大姐若是能平安回來,再談也不遲。”謝音柔冷哼。
被傳入宮。
總不見得是好事,說不定是皇后呢,那是雲啟的生母,她與她一樣都不喜謝譚幽,若是皇后見她,定會少層皮,丟了命才是最好的。
這樣,她什麼都不用做,什麼都是她的。
*
謝譚幽跟著陳公公入了宮。
得知是見太后時,心中一口氣松下,見太后,總不會出什麼事。
踩在鵝卵石上,她忽然想起幼時同母親入宮時,心中都歡喜不已,她覺得皇宮好看又有趣,可如今來卻覺得壓抑的很,皇宮內紅牆綠瓦,四四方方的,像是一個籠子,輕易困住一人的一生。
心也慌的厲害。
恍惚間,她好像看見腳下有一灘一灘的血跡,可一眨眼,再仔細看去,鵝卵石上乾淨的都能看清細碎的小裂痕。
太后身邊的楊嬤嬤一早就侯在殿外,遠遠見到謝譚幽,就笑著迎了上去:“三年不見謝小姐,一切可安好。”
“謝嬤嬤掛心,都好。”
楊嬤嬤是太后的奶孃,她甚少把哪個大臣的子女放在眼裡,唯獨謝譚幽,她也說不上來,就是喜歡的緊,見她清瘦成如此模樣,也是心疼不已:“太后娘娘這幾日總是念叨寧月公主,知道謝小姐回了京城,也是掛心的不行。”
謝譚幽鼻尖微酸,她也是想念阿孃了。
“太后娘娘鳳體可安好”
“前幾日受了風寒,還喝著藥呢。”楊嬤嬤笑道:“等會見了謝小姐,定是能好全”
謝譚幽隨楊嬤嬤一同進入殿內,殿內暗沉清冷,就連一個婢女也不曾有,濃重的藥味充斥殿中。
抬眼,便見一人斜靠在貴妃椅上,她面容憔悴,身體瘦的不成樣子,原本合身的華貴都衣裙變得寬大,可儘管如此,只要微微睜眼,威儀盡在。
謝譚幽俯身行禮:“臣女見過太后娘娘。”
太后疲憊的皺了皺眉,楊嬤嬤忙上前扶住她坐直身子,“娘娘,謝小姐到了。”
太后抬眼看過去,細細打量著她的眉眼,唇,與記憶中之人一般無二,她眸底漸漸湧上笑意,朝謝譚幽招手:“過來哀家身邊。”
謝譚幽直起身,低垂著眸子,走過去。
“瘦了。”太后道:“想必這三年吃了不少苦吧。”
謝譚幽搖頭,手指緊緊攥著。
旁人問她苦不苦時,她不知該如何回答。
苦嗎,不算苦,只是喝了三年的藥,進了鬼門關多次,無一人來尋過她,看過她。
“無事了。”太后聲音虛弱卻溫潤:“回了京便都好了。”
“啟兒孝順,你們二人在一起定是能情瑟和鳴,哀家也放心了。”
“不止哀家,想必寧月也能安心了。”
“京中流言蜚語不必管,哀家算是看著你長大的,你的為人哀家最是清楚不過。”太后輕輕拍拍謝譚幽手背,安撫道:“哀家信你,也是記掛著你的。”
謝譚幽眼眶湧上熱淚,太后對她,一直都是很好的,對母親更是,一直都把她們當家人,如今聽此言語,一時忍不住,便又落下淚來。
“不哭,不哭。”太后輕輕替她擦去淚水,眼圈也是跟著不自覺的紅了。
“你與燕王可是之前便相識?”太后手中動作未停,像是不經意間詢問,可謝譚幽卻聽出了其中寒意,淚水凝固眼眶,她緩慢搖頭:“不曾。”
“哀家昨日聽說,燕王帶兵圍了相府,是為你。”太后面色不變,一雙眸子一瞬不瞬盯著謝譚幽,不錯過她臉上的一絲表情。
“昨日是被逼無奈,臣女尋求了燕王庇護。”
“哀家所知燕恆,似乎不會如此。”
不會因一人而改變,更不會為一人做出什麼瘋狂舉動。
帶兵圍當朝宰相府邸,他也是頭一個。
皇帝氣的,今日的御書房都還是一片碎瓷片,偏偏暫時又奈不了對方何。
謝譚幽心頭緊了緊。
為什麼只要一扯上燕恆,無論是誰都不會信她的說辭。
燕恆真的那樣壞,那樣的惹人厭惡嗎。
“罷了。”太后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