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幽心頭疑惑,這秦懷安今日著實有些奇怪。
秦懷安笑道:“那我送你回院子吧。”
他笑容明媚陽光,可謝譚幽看著卻覺得那笑容有些不懷好意,心中隱隱湧起不好的預感,她朝後退了一步,“不必了。”
話才落,腰間忽一沉,腳步一個不穩,重重朝雪中摔去,她視線漸漸變得模糊,可還是能看清秦懷安那嘚瑟不羈的嘴臉。
她就說今日怎麼有些奇怪,原來是重頭戲在後頭!
銀杏被這場景嚇了一跳,趕忙扶起謝譚幽,見她忍著不喊一聲疼的樣子,心疼的不行,抬頭看向秦懷安,怒道:“秦公子未免太過放肆了,這是丞相府。”
秦懷安雙手環抱胸前,無所謂聳肩,完全一副霸王樣,“丞相府又如何?”
“本公子在丞相府這樣也不是一回兩回了,你看本公子受到過懲罰嗎?一個不受寵的嫡女罷了,丞相都不把她放眼裡,本公子又有何懼?”
銀杏還想再說,卻被謝譚幽攔住,她看著秦懷安,聲音冷沉:“既是如此,秦公子為何要娶我?”
“情緒不佳時,有個受氣包可以隨意出氣,不挺好?”秦懷安挑了挑眉,道:“再者,可不是我願意娶的你,我也是被逼無奈。”
“秦公子,你!”
“回去吧。”謝譚幽擺了擺手,制止了銀杏的怒聲。
“謝譚幽,別把歪心思動到我柔兒表妹和姑姑頭上,這次只是個警告,再有下次,你給小爺等著。”
秦懷安朝著謝譚幽扔了手裡的碎石子,隨後,揚長而去。
謝譚幽眼圈有些紅,她沒說話,只是默默的,一遍一遍的擦著髒了的裙子。
許久後,她才出聲:“銀杏,我想去書房。”
也許是還對謝靖心存一絲幻想,她想,若是謝靖看到她這副狼狽樣子,或許會有一點心疼,或許會答應她不嫁。
即便謝靖對她已經算是冷漠。
可印象裡,那個教她做人識字的謝靖不是一個絕情的人。
這個時辰謝靖還未回府,謝譚幽便一直站在書房門外等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遠遠看見謝靖朝這方走來,他身穿朝服,一臉嚴肅的模樣惹很多人怕,府中下人及家中子女都不敢與他太過親近,因他不苟言笑,時刻板著臉,就像學堂裡的先生般,彷彿下一刻就要開始訓人。
從前,謝譚幽不曾怕過,因為那張臉再嚴肅,每每在見到她時總會露出寵溺笑顏,不過那是很久很久之前了。
謝靖見到謝譚幽愣了一下,看她狼狽模樣,不悅蹙眉,“怎的如此模樣?還有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
“我有事同父親說。”謝譚幽沒在意謝靖的語氣,她跪在雪中。
“何事。”謝靖眉頭皺的更緊,不耐道。
“父親可知,夫人有意和秦國公府結親。”
謝靖沉默一瞬,道:“自是知曉的,秦國公府的小公子既是對你有情,你便也別計較曾經了,日後嫁過去好好過日子吧。”
謝譚幽心生寒涼,旁人不知,謝靖是一定知曉的,她與秦懷安打小就不對付,在人人怕她身後勢力時,秦懷安是唯一一個敢惹她的人,兩個霸王再一起,定是少不了摩擦,兩家長輩不知互相賠罪調節多少次,好多次都是秦國公拽著秦懷安的耳朵來給謝譚幽道歉。
謝譚幽則總是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眉眼高傲揚起:“秦懷安,敢惹我,真是不自量力,日後見了我要低頭做人,我可不想日日看著你給我賠罪。”
幾年過去,謝譚幽早已收斂性子,而秦懷安還是個小霸王。
秦懷安恨她入骨,知她沒了靠山,自是迫不及待的報仇。
所以,她嫁過去,真的能過得好嗎?
“父親。”謝譚幽語聲哽咽:“自回府以來,我過得並不算好,秦小公子不止一次找過我的麻煩,今日我如此模樣,也是秦小公子造成的,若是真的嫁了過去,我怕……”
她話沒有說完,眼含熱淚看著謝靖,想讓他心軟些,可他面色依舊冷淡,謝譚幽沒忍住,淚水大滴大滴落下,眼前一片模糊,她重重擦去淚水,努力睜大眼去看謝靖,執著的看著,似乎是想從謝靖臉上看出一絲心疼。
可是沒有。
謝靖看冷冷著謝譚幽,一身白色長裙,大氅亦是白色,簡單又素淨,只是稍顯狼狽,除了樣貌,其餘地方與三年前可以說是完全不同,那雙流淚的雙眸裡泛著絲絲渴望。
他心下煩躁,還是耐著性子道:“秦國公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