捨不得拿出呢。
他們是胡椒本位。
廣東士紳複製了朱棣的玩法,以胡椒來支撐貨幣,這東西去南洋要多少有多少,他們控制了來源,南洋北上的番邦商人也被他們阻擋在南邊,所以胡椒只能在建文朝控制的港口進入。這樣他們就可以用胡椒支撐寶鈔,而北方商人想購買胡椒,除非以同樣兩廣安南需要的物資換取廣州鈔,否則就只能以金銀銅這些貴金屬來兌換廣州鈔。
於是幣值就穩定了。
而兩廣本身糧食充裕,不存在糧食不足導致的貨幣急劇貶值。
這些士紳們都精明的很,很多東西都是無師自通的。
自由資本主義嘛!
事實上建文朝玩的可比楊豐花。
主要是他也管不了,他也罷,那些從龍之臣也罷,說到底就是個逃難的,怎麼制定朝廷禮儀,考科舉,辦學校這些可以說了算,但怎麼發展經濟,這個就必須聽廣東士紳的了。
而後者說了算的結果是什麼就不用說了。
他們跑步進入資本主義的速度比楊豐快多了,甚至他們已經發現楊豐的制度存在隱患,對工商業士紳看似友好,其實包藏禍心,事實上現在廣東士紳支援建文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已經變成了這一點。
他們發現楊豐鼓勵工商業是不假,但這個混蛋似乎不安好心,他鼓勵工商業的同時,也在給工商業套上枷鎖,尤其是對於土地,礦產,還有部分產業的壟斷這些,這味明顯都不對。如果他真鼓勵工商業,就不應該繼續這樣限制,尤其是土地礦產的控制,更別說銀行業的金融壟斷,光一個均田制,就讓這些開始轉型的傢伙意識到楊豐和他們不是一路人。
鼓勵工商業得同時鼓勵土地兼併,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迫使那些農民到城市成為工商業的發展的灰。
但均田制明顯與此背道而馳。
均田制下農民都有地,都能靠種田吃飯,那他們為什麼要到城市給工商業當灰?
楊豐既然是自稱後世來的,那麼他應該熟悉一切,但一邊嘴上鼓勵工商業一邊給工商業加枷鎖,這很明顯就是故意的,雖然廣東士紳目前的頭腦,還不至於發展到明白這些的真正含義。
但是……
他們卻很清楚,楊豐絕對有問題。
和因為沒有權力,所以只能放縱他們為所欲為的建文相比,楊豐不是他們的好選擇。
建文才是。
當然,這些目前並不重要,反正目前廣東士紳正在快樂著,而他們的軍工產業正在支撐著建文皇帝的大業。
後者以何家為首,再加上廣東衛所軍戶,尤其是廣州色目軍戶,已經建立起了三萬御營,也就是類似神機營的,雖然僅僅是編成了,實際上並不能真正用於野戰,但唬人還是可以的。至於其真正的武力支柱,還是王弼的安南軍團,後者已經被晉爵為郡王,大都督府大都督,親自坐鎮桂林,而廣州的大都督府則由何榮以都督同知身份執掌。
後者也被晉升國公。
粵國公。
另外還有單獨的水師,水師統帥則是何迪,這支水師實力還很強。
總之建文皇帝沒有辜負忠義們的期待,他真的派兵保護那些投奔光明的臣民了。
當然,最重要的是後者有人口。
江西可是大明人口第三,僅次於直隸和浙江,哪怕僅僅南贛三府,給他帶去的也是超過廣西全省的人口。
事實上這一輪倒戈之後,他控制的人口立刻翻倍。
這是兵源。
而過去他最缺的就是兵源。
至於京城,對此繼續無視,執政公然對這些刁民嗤之以鼻……
“此輩久居窮山惡水之地,不識恩義,不知順逆,如飛蛾自投於火,日後粉身碎骨亦咎由自取,良言難勸該死的鬼,隨他們去吧!朝廷得其不為益,失之不為損,假使朝廷盡失此兩省之地,亦不失萬里疆土,何須在意,如今正當太后壽誕,正應舉國同樂,管這些作甚!”
執政公主殿下恍如穆提婆附體般說道。
“殿下聖明,此時的確太后壽誕為重,此輩不過疥癬之疾,日後大軍以天威臨之,自然土崩瓦解。”
解縉趕緊吹捧。
“殿下聖明!”
……
然後一幫大臣們紛紛吹捧公主殿下。
而此時遙遠的西域,朱棣正策馬伊犁河谷的皚皚白雪中,冬天的天山一片白色。
在他身後是列陣的護衛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