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貴緊接著停下,然後轉身看著劉文,後者趕緊上前行禮。
“劉知州,老朽今日在此坐鎮,你要抓哪個,老朽都給你抓,哈丁等是當年捲入刺殺楊大使案逃亡的色目軍官,此事已非尋常盜匪劫掠,地方豪強勾結逃亡色目軍官,有謀逆作亂之嫌疑,此乃軍務。”
謝貴很乾脆的說道。
劉文只是鄧州知州,沒有在南陽執法的權力,更何況涉及衛所,更不是地方官能管。
但謝貴以河南總兵親自前來,並且把事情定成謀逆作亂,那無論軍民就都可以抓了,所以劉文要抓誰,只需要跟他說就行,他會給抓的,同樣有他坐鎮,地方士紳有哪個敢反抗,就直接是實錘造反,他放出軍隊該殺就殺,可以說他以現在河南最高軍事長官給劉文當打手……
給足面子了。
不過……
“劉知州,易指揮乃跟隨太祖高皇帝多年的老將。”
謝貴欲言又止。
“都督,易指揮應該是被奸人哄騙,下官能脫險,還多虧易指揮帶來的戰馬,要不然騎兵也難以及時趕去。”
劉文說道。
這個交換很合理,不然他也無權抓南陽士紳,鄧州實際上是南陽府所屬,只不過是散州,單獨領有屬縣而已。
謝貴點了點頭。
“易指揮,該如何自己想想!”
然後他踹了易指揮一腳喝道。
當然,他只是告訴劉文,易指揮會對之前的事負責的。
後者趴在地上哭了。
他當然懂,他不懂別人也會幫著他懂的。
劉文隨即告退,然後在徐彪的陪同下離開,這時候一名將領才小心翼翼地湊到謝貴身旁。
“都督……”
他欲言又止。
謝貴看了看他。
“南贛兩府附逆,此時河南不能生變,無論以後如何,河南不能給別人當替死鬼。”
謝貴緊接著低聲說道。
那將領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
的確,這種時候不能給別人當替死鬼,江西附逆和河南亂相比,明顯還是後者更重要,雖然河南比起江西窮太多,但這裡可是中原,這裡一亂楊豐的根基北方各地就被隔斷了,所以楊豐必然先解決這邊,且不管以後公田法的事,這種河南替江西當替死鬼的事是堅決不幹的。
謝貴低頭看了看還在哭的易指揮。
“讓他麻利些,又不是酸秀才,哭哭啼啼不怕人笑話!”
他很不耐煩的喝道。
然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那將領和其他幾個將領立刻走上前,直接把易指揮架起來,然後在後者的嚎啕大哭中拖向正堂……
“親家,咱們都是戰場上殺出來的,當年你也是一條好漢,不過是一死,莫要再婆婆媽媽惹人笑話。”
那將領邊走還邊說道。
半小時後,劉文就得知了易指揮因為殺賊心切,在南陽衛大堂上突然中風去世的訊息。
“腦溢血,楊大使的醫書上就有,就是人身體裡的有血管,咱們的血都在裡面流淌,有時候那些年紀大了的人,突然一下子跌到,或者過於激動,那血往上衝,故此會臉紅,若是更激動了,那一下子衝破血管灌進腦袋,這樣的人死的很快,幾乎沒有救治可能,易指揮年紀大了,也不稀奇。”
劉知州用科學解釋了他的死因。
“原來如此,劉知州果然學識淵博。”
易指揮的親家恍然大悟。
緊接著他手中刀向前一指……
“小的們,都給我上,把李家男丁統統抓起來,居然敢勾結色目逆黨,行刺劉知州,這就是造反作亂,要夷三族的,敢有反抗格殺勿論。”
他指著前面一座大宅喝道。
緊接著他身後士兵蜂擁而上,他們抬著一根圓木,徑直撞在大門上,伴隨大門被撞開,如狼似虎計程車兵們湧入,這座南陽本地最大地主的大宅裡,立刻響起了驚恐的尖叫……
京城。
“都是聰明人啊!”
楊豐看著手中報告感慨著。
南贛兩府的附逆,居然結束了河南士紳的反抗,不得不說這個結果真的令人唏噓。
原本一直在開封觀望的謝貴,親自坐鎮南陽,給劉文把用李義咬出的名單上所有士紳全部抓了起來,原本和南陽士紳勾結的南陽衛將領們,搖身一變充當了劉文的打手,抓人,抄家,清理士紳養的土匪打手。而此前已經群情洶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