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山大長公主……
這是小公主的新封號。
不僅僅是她,其他公主也都已經晉級大長公主,畢竟現在女皇算起來是她們的孫子輩,所以年芳二十,還是虛歲二十的小公主,已經是含山大長公主了。
而她的廷杖,最終以刑科都給事中,左右給事中,再加上一個給事中的死亡結束,而活著的四個給事中被錦衣衛拖回刑科,然後在其他五科數十名給事中的悲憤目光中,用顫抖的手在聖旨上簽名蓋章……
回來了。
這該死的感覺又回來了。
滿朝文武無不悲憤無言的感受著那熟悉的感覺。
他們在這種感覺中,苦苦掙扎了三十年,終於熬到那座大山倒下,原本以為可以自由的呼吸,然而僅僅才不到一年,那種窒息的壓迫感,又一次出現在他們頭頂。
原本以為她一個小姑娘……
老姑娘。
而且平日看著也瘋瘋癲癲,明顯智商不高的樣子,至於她賺錢的能力當然不會被朝臣們真正在意,畢竟這在儒生看來是很自甘墮落的。
朝臣們對女皇繼位反應平靜,除了偷偷喊幾聲國將不國,真正行動為零的重要原因,其實就是看一群女人好對付,哪怕是朱允熥,甚至朱允炆其實算起來,還真不如弄個女皇。大臣嘛,都喜歡皇帝弱勢一些,做事柔順一些,尤其是在被朱元璋壓迫了這麼多年後,一群女人的上臺,對他們來說真不是壞事。雖然還有楊豐,這傢伙的確很可怕,但真要算起來他還是比朱元璋強的多,畢竟他不會濫殺啊,而且楊豐自縛手腳,非要堅持做友邦使者,天天把不干涉大明內政掛嘴邊。
這就更好對付了。
哄著幾個年輕女人,一個行事有約束的男人,對他們這些老狐狸們來說,真不是什麼難事。
女人嘛!
她們能怎樣?
然而現在傻眼了。
這怎麼看著頗有太祖之風?
這還不如朱允熥呢,至少朱允熥繼位半年,一次廷杖沒打過,她才主政沒幾天,就直接廷杖打死刑科一多半的人了。
還反覆無常,原本說好不搞大獄,現在一次抓的都快向她爹看齊了。
這味不對啊!
這明顯再向她爹發展,難道老朱家的血脈這麼恐怖,連女人都流淌著暴虐的血?
然而這只是開始。
安陸侯府。
“我有鐵券,我有鐵券,家父開國功臣,子孫免死!”
剛剛從浙江回來的安陸侯吳傑奮力掙扎著高喊。
拖著他的錦衣衛很乾脆一棒子打得他慘叫一聲,後面他的夫人一臉悲憤地手捧鐵券舉過頭頂,但這並不能阻擋她男人被抓走……
“能保你子孫的命,已經算我朱家對得起黔威毅公了,你是不是覺得堂堂天子被謀害這麼大的事,真就讓你們這麼糊弄過去了?弒君案才死幾個人,你覺得可能嗎?身為方面統帥得知皇帝遇害,不是立刻討賊,反而毫不猶豫地跪迎最有弒君嫌疑的,如今還想靠鐵券免死?”
騎著馬的小公主冷笑道。
穿著一身精美板甲的她,手中拎著她的小手槍,看起來也很有殺氣。
而她身後是精銳的衛隊。
其實就是從五臺山的工人裡面挑選出來,總共三百人,日常跟隨公主保護,這些已經是清一色燧發槍,不過至少在京城,小公主是不會遭遇危險的。因為這座城市幾乎所有平民都是她的支持者,上次守城已經證明了她在這座城市的號召力,誰想在這座城市搞事情針對她,那首先得過了她的可以說百萬支持者。
“公主,我家老爺只是被那些逆賊矇騙啊!”
安陸侯夫人跪在地上,舉著她手中鐵券喊道。
“劉榮!”
小公主喝道。
已經成了御用惡犬的劉榮立刻向前。
“安陸侯,先帝還未遇害前,是誰收了朱逆一萬兩銀子,故意在吳江遷延不進?要不要我把給你送銀子那幾個兄弟都叫來。”
劉榮說道。
“爾等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縱然如此,某也不過是納賄,我吳家有太祖高皇帝所賜鐵券,非謀反之外皆可免死。公主乃太祖高皇帝愛女,如今太祖高皇帝駕崩尚未滿一年,公主就想毀太祖高皇帝鐵券?”
吳傑憤然說道。
小公主突然笑了,下一刻她抬手一槍,伴隨著槍聲,安陸侯夫人頭頂鐵券脫手墜落,後者驚叫一聲,趕緊轉身重新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