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延。
甚至有波及整個河南之勢。
“大使,這有何麻煩,地方械鬥,調衛所過去鎮壓即可。”
張顯宗很平靜地說道。
以他對楊豐的瞭解,當然很清楚鐵鉉實際上是被楊豐坑了。
越給鐵鉉升官,就是越刺激士紳對他宗族的報復,當他的宗族被報復完了後,沒有目標計程車紳無處發洩怒火,必然要向外擴散的。說到底他們這些人和地方士紳之間本來就有矛盾,現在暴怒的地方士紳,正好趁著這個機會驅逐他們。原本這個問題很好解決的,只要在士紳刨他家祖墳時候,直接調兵過去抓幾個震懾住就行了,河南又不是江西浙江這些地方士紳勢力強。河南目前那點人口不會讓士紳有太大能力,畢竟他們人口還不如山西。
可楊豐偏不。
他對鄧州發生的事情不聞不問,就光給鐵鉉升官。
一邊放任那些士紳迫害他宗族。
一邊給他升官,刺激那些士紳的怒火。
這是奔著玩死他去的啊!
現在看很顯然不只是奔著玩死他,而是玩死他的整個集團。
“那也未免小題大做了,這種事情是布政使司和按察使司的事,又不是盜匪,謀反之類需要都指揮使司,民間械鬥而已,還不是司空見慣,到處都有。這樣吧,讓都察院選個御史過去,就算是欽差,讓他到鄧州安撫一下,我記得有個叫劉仕鄂的,就讓他去安撫吧!”
楊豐說道。
安撫吧!
這傢伙是浙江山陰的。
現在整個浙東儒學世家們無不以廣州為光明之城。
畢竟那裡允許海外貿易,而且還尊崇儒生。
對於浙東士紳來說,有一條就足夠可以算聖主明君了,更何況還是兩條都有,只要讓浙東一帶出身的官員去安撫,他保證越安撫越亂。
張顯宗沒有再多說什麼,楊豐的真正目的已經很明顯,他沒必要為此浪費口舌,再說他也沒興趣關心那些受害者,以河南士紳的戰鬥力,還不至於連這都解決不了。雖然他實在想不通鐵鉉是出於什麼目的,上那份奏摺的,但從那份奏摺上了開始,就已經是士紳公敵了,現在遭遇的這些,只不過是必然而已。
公田法!
這不是逼著天下士紳發瘋嗎?
他和鐵鉉也是舊識,他真沒想到鐵鉉會如此勇猛,更重要的是,鐵鉉家同樣也是地主,以地主上這樣奏摺,這已經不僅僅是勇猛了。
簡直令人驚歎了。
“放出謠言,就說鐵鉉已經上密摺,請以鄧州為公田法試點,並在三年內推行整個河南。”
楊豐趴在視窗看著張顯宗的背影,然後對小公主說道。
“照鄧州的事情看,這些士紳恐怕是真不會退縮了。”
小公主說道。
“本來就不可能退縮,這種事情哪有退縮的餘地,這是一場戰爭。”
楊豐說道。
這才只是開始而已,他還得繼續刺激士紳們,直到他們忍無可忍,真正舉起反抗他的旗幟。
而就在此時。
襄陽北,呂堰驛。
新科進士劉文,正疑惑地站在驛站門前看著前面一支奇怪的隊伍。
這些人都是襄陽口音,應該是從新野返回襄陽的,雖然多數是青壯年,但中間卻有十幾個肩與,上面坐著一個個最少也得八十開外的老人,有幾個還一副眼看要嚥氣的架勢在上面哼哼著。而那些青壯都拿著各種冷兵器,不過還有些扛著钁頭之類,總共得兩百人左右。
“王公,這些是?”
他疑惑地問身旁的驛丞。
“去鄧州砸鐵家祖墳的,就是山東布政使鐵鉉,他給朝廷上了一份奏摺,要女皇下旨行公田法,收天下民田,仿效山西那邊,全部改成公田,以後種田的不用交稅,只給朝廷交租。
這一下子惹火了各地士紳
說他是奸臣,禍國殃民的,鄧州士紳帶頭刨了他祖墳。
周圍這些州府計程車紳也忍不住,都湊起來去鄧州,去刨他家祖墳,這些天過去好幾波了,這是襄陽的,他們最早過去,如今這是刨完回來了,而且鄧州正在因為此事發生械鬥,死了不少人,他們估計也怕在那裡被捲入故此趕緊回來。”
驛丞幸災樂禍地說道。
“官府不管?”
劉文愕然道。
“鄧州知州早就辭官,如今是同知代行州事,同知就是襄陽的,自己家還有一千多畝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