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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七章 青天大老爺

李信藉助宋信截殺劉文一案,可以說僅用一天時間,就在襄陽城確立了自己的權威……

然後想抓誰就抓誰了。

襄陽城內捲入計程車紳沒有一個逃脫他的魔爪。

全都進了府衙大牢。

至於地位高於他的府通判,在被他單獨請到一個房間促膝長談十分鐘後,立刻全力支援他肅清逆黨的行動,畢竟這時候但凡還留下的,其實都屬於那種牆頭草。

李推府可是天子門生,哪怕比自己低一級也得當上官伺候。

那些這些士紳們都試圖挑起民變,忽悠百姓給他們當炮灰,但這種技倆在學過某些特殊理論的李信面前簡直就像鬧劇。就像他自己說的,誰想忠心護主,就站出來跟他親自掰扯,看看這些士紳老爺有什麼值得你們以死相報的?

是他們宗族?

他們壓榨你們時候,可曾想過你們是宗族?

是他們家僱工?

他們給你們的待遇,能趕得上五臺山的工人?

是他們的佃戶?

你們賤嗎,不等著朝廷藉此把他們抄家籍沒,然後把他們的田產變成官田分給你們繼續耕種,從此以後不用再交那五成以上的租,你們反而保他們繼續給他們當牛做馬?

你們賤啊還是賤啊?

……

這套下來統統在他面前敗下陣。

說到底楊豐培養的這些學生和舊儒生官員比起來,那基本上可以說是全面碾壓,文能玩理論,武能帶兵上戰場,天文地理無所不知,懂水利建設,會玩金融。雖然他們的知識都不算精,只能說有所涉獵,但問題是他們涉獵的全是目前來講最先進的,他們和舊官員比起來,就像一個站在晴空萬里的高處極目遠方的,和一個在濃霧中的黎明摸索的。

完全沒法比。

不過此時同樣北上到鄧州的劉文,卻要面對更加嚴峻的形式。

“這是全亂了啊!”

站在土丘上的劉判官,看著前面一座有著夯土圍牆的小村莊。

那裡正在進行著要塞攻防……

至少對於交戰的那些青壯來說這就算是要塞攻防了,進攻方是一千多青壯,全都是冷兵器,但有大量的弓箭,而防守方應該是這個小村莊裡所有能動的,甚至包括不少女人,他們的依仗就是夯土圍牆。

這座圍牆在很多村莊都有,不僅僅是防土匪盜賊,也得防野獸。

這些圍牆很窄。

只有四角有弓箭手。

而圍牆內是大量拿著長矛甚至農具的青壯。

還有站在竹木的腳架上。

進攻方一從牆頭露頭,這邊立刻就捅過去。

而圍牆上應該鑿了不少射孔,也有弓箭手在向外射箭,還有人用投石索向外面扔石頭,女人舉著鍋蓋之類當盾牌,在村內不斷走動運輸,甚至村裡最高的屋頂還有人在用旗幟指揮。

“民風淳樸,武德充沛!”

劉文用楊大使習慣使用的形容詞對此進行評價。

當然,這時候絕大多數鄉村都這樣。

看裡面旗幟揮動,不斷調配人員的,這絕對是經歷過真正戰爭的。

這時候小旗回來了。

他剛剛跑到觀戰的百姓那裡去打聽……

好吧,就是觀戰的。

實際上觀戰的人比參戰的還多,周圍至少上萬閒人觀戰,一個個看得津津有味,不少人還在亢奮地喊著,彷彿前面不是互相廝殺,而是在給他們貧乏的生活增添娛樂。

“劉判官,問明白了,進攻的是鄧州忠義社,也就是鄧州連同所轄的新野,內鄉,淅川等地士紳,藉著針對鐵家及那些色目家族清洗,湊在一起組成的,名義是地方祈雨,但實際上是共同進退。他們約定好了,只要朝廷的地方官過來,合他們心意的就可以留下做官,不合他們心願的,就合夥趕出去。不過實際上參加忠義社計程車紳,更多是藉此對付地方上不肯聽自己話的,這個村子和本地在忠義社計程車紳有仇,後者就說他們這裡藏了鐵鉉的侄子,要進去搜捕。

這個村子不讓搜,雙方就這樣打起來了。

就是那個人。

估計就是挾私報復。”

小旗指著不遠處土丘上一個中年人說道。

後者一身秀才襴衫,坐在交椅上,一副指揮若定的架勢看著前方的交戰,不過他已經勝利在望了,說到底對面就是個小村莊而已,沒有這道圍牆他早就殺進去了,但一座夯土圍牆還能撐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