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牆上各懷鬼胎的混亂中,如同金色閃電般的身影一往無前。
子彈和炮彈不斷在他身後落下。
當然,這是必然的。
就算是燧發槍,那也不是扣動扳機就能發射,燧石落下引燃火藥,火藥再透過傳火孔引燃槍膛發射藥,這個過程終究需要時間……
大概零點一幾秒。
而楊豐現在狂奔的速度早就超過了百米世界紀錄,零點一幾秒就足夠他躥出兩米了,也就是說哪怕是一個頂級射手瞄準他扣動扳機的時候,在子彈出膛的時間裡,他就已經在兩米外了,這還不運算元彈飛行時間。
所以瞄準是不可能擊中他的,倒是瞄不準有可能擊中他。
但也沒什麼用。
又打不穿他的防禦。
“我,楊豐,誰敢與我一戰!”
他囂張地咆哮著。
然後在炮彈和子彈的呼嘯中一頭衝進護城河,還沒等城牆上的人反應過來,他又像出水的怪物般,帶著水花躥出。
下一刻他手中流星錘飛出。
城牆上一個色目勇士正探頭舉槍向下瞄準,流星錘正中他腦袋。
在他腦袋的炸開中,這個明顯很沉重的鋼球帶著血霧落下,正好砸在一尊大炮的炮架上,然後隨著他猛然一拽勾住了炮架……
流星錘上帶十幾個倒刺。
隨著他的拽動,大炮立刻橫轉,但不知道為什麼,一名炮手卻腦抽一樣把點火杆的火繩杵進了點火孔,下一刻大炮對著側面一群色目勇士噴出火焰。因為距離太近,甚至一個色目勇士就在炮口前面,他的身體碎片和霰彈一起橫掃城牆。不遠處的一名色目長老咒罵著舉槍瞄準炮手,但卻沒注意到旁邊一個青壯手中刀對著他的胳膊落下,在他的慘叫中胳膊和短銃一起落地。而此時楊豐已經在爬上城牆,一個身上綁著開花彈的色目勇士發瘋一樣嚎叫著,向著翻過女牆的楊豐撲上去,同時用手中火摺子杵在引信上。楊豐立刻舉起盾牌,就在色目勇士撲上盾牌瞬間,他猛然向上一託,把這個傢伙拋向城外,但緊接著後者就在半空炸開。
“瑪的,居然真玩這個!”
楊豐無語地甩著盾牌上糊滿的碎肉。
而此時城牆上已經亂了。
倒戈的青壯和色目勇士們混亂的廝殺著。
而且越來越多青壯倒戈。
楊大使都出現了,還不倒戈那豈不是傻子了,如果說之前的確各種謠言搞得大家都不是很確定,但現在見識了他狂暴的畫風后,已經沒人懷疑了。
那面首能就算仿出他的形,能仿出他的秀嗎?
這是真貨!
既然是真貨當然趕緊倒戈。
話說楊大使在大明已經十年,他的一切早就傳遍天下,更何況這些年廣東雖然工商業蓬勃發展,但對百姓來說生活是每況愈下,哪怕東莞這種被何家當根基的地方,絕大多數也都是被壓榨的物件。
畢竟何家在這裡差不多就相當於土司了。
真正生殺予奪。
老百姓們當然沒興趣管什麼朱家皇位爭奪,但楊大使是真正受他們歡迎的。
城牆上的倒戈恍如瘟疫般,迅速的蔓延開,那些耆老們痛心疾首地試圖阻止,但平日對他們俯首聽命的青壯們卻都像著了魔一樣不再理他們。甚至還有幾個耆老在混亂的擁擠中,被直接擠出了城牆,然後帶著慘叫摔在下面,還有跌倒來不及爬起,直接被混亂中的大腳踩踏在下面的。
很快拎著盾牌的楊豐環顧一圈,就發現已經不需要自己做什麼了,畢竟城牆上青壯數量遠遠超過色目勇士,一旦這些青壯們倒戈,後者根本到不了他跟前,而且後面跟隨的花英部下,也已經遊過護城河,開始向城牆上攀爬。不過何宏倒是還帶著數百親信,依然死守在城臺和甕城上,畢竟這裡是他們何家的可以說根基,何家積攢的財富,估計多數都在東莞。原本歷史上何家被朱元璋抄家時候,何迪甚至還帶著何家部分宗族跑到海島上固守,具體哪個島就沒記載了,倒是很大可能香港附近那些。
“花英,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苦戰中的何宏滿腔悲憤的看著正在爬梯子登城的花英。
“呸,你這逆賊!”
花英得意地說道。
很顯然跟這種逆賊用不著什麼廢話。
爆炸聲驟然響起。
正在欣賞混戰的楊豐看著下面,大批青壯正在硝煙瀰漫中逃跑,而在他們後面的馬道處,大批色目勇士正在拼死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