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影影綽綽。
他要面對無數官僚啊!
就這些混蛋的扯皮能力,別說是這種的確很難界定的,就是真正顛倒黑白也能做到啊,他一個堅持原則的有什麼用,根本鬥不過一個體系化的官僚集團。
這時候那些打砸的青壯返回,一個拎著斧頭,儼然一群……
樵夫。
當然是樵夫。
大家都是良民,至於剛才打砸縣衙……
什麼打砸縣衙,明明是我們找知縣老爺請願,進去的人多了,碰倒了些桌椅板凳,這也算打砸?還有沒有天理了?
“走,咱們去晉王府!”
楊豐滿意地說道。
的確,打砸個縣衙算什麼,還是得到晉王府外面跳斧頭舞,不過僅僅這些青壯肯定不夠,要想形成徹底的圍堵,最好把太原周圍能蒐集到的青壯全蒐集過來,真來個十萬級別的包圍晉王府。
但前提是合法。
所以需要各地的地方官,給那些青壯開出路引。
這等於在山西來一場忠誠度的大檢驗啊!
開路引的就是支援皇太孫的。
不開路引的,就是支援朱允炆。
不過這樣的確很有搞頭,朱允熥會喜歡的,如果檢驗出山西絕大多數官員都支援他,那麼其他競爭者就幾乎沒戲了,畢竟山西這樣偏遠的省份都這樣,其他省也沒什麼懸念。
民心所向。
官員擁戴。
大義名分在手。
誰還能與他鬥?
楊豐帶著揮舞斧頭的青壯,浩浩蕩蕩走向晉王府正門,不過後者的反應也很快,緊接著晉藩護衛們就開始登上城牆,在楊豐到達御道時候,徐輝祖已經帶兵等候。藩王的王府同樣也有御道,從晉王府直通承恩門的大路就是御道,實際上也是禁止平民通行的,不過楊大使就無所謂了。
“貴國皇帝陛下有旨,楊某可以走御道。”
楊豐很乾脆地說道。
“大使可以走御道,但這些百姓不能犯禁。”
徐輝祖說道。
“但我就想讓他們犯禁呢?”
楊豐說道。
“大使,大王可因此下令護衛捉拿犯禁百姓。”
徐輝祖說道。
他在告訴楊豐,如果這些百姓犯禁踏上御道,那麼晉王有權給護衛下令捉拿,不過是晉王護衛,他的太原衛不會介入,因為這不在他的職責範圍,所以……
“懂了!”
楊豐轉頭看著後面浩浩蕩蕩的青壯。
“我現在就問你們,敢不敢走御道!”
他喊道。
“敢!”
那些青壯一片吼聲。
剛剛砸了縣衙的他們現在正膽子肥的很。
“那若晉藩護衛因此捉拿,你們敢不敢抗拒?”
楊豐喊道。
“敢!”
還是整齊的吼聲。
“民風果然淳樸啊!”
楊豐感慨道。
這可是剛剛結束亂世混戰才二十年的三晉百姓,刁民純度極高,而且藩王府的御道,又不是皇帝御道,估計平日也沒少有人走。
說到底這種制度本來就不合理,御道通常也是貫通城內的幹道,老百姓不準走,那就等於要到另一邊城區就得繞過巨大的王府。明明百十步就可以過去,但僅僅因為一條很少被使用的御道,就必須多繞好幾裡,這種制度毫無道理。
“那就走,都一樣是人,憑什麼他朱家人能走這條路,咱們就不能走?在京城我承天門御道也走的,如今不過是個藩王御道,憑什麼不能走,走,都跟我走,當年陳勝吳廣都能喊出將相王侯寧有種乎,如今難道老百姓連條路不能走!”
楊豐喊道。
緊接著他繞過徐輝祖,走向前面的御道。
“大使,這御道不能走!”
後者頭也不回的說道。
然後那些青壯拎著斧頭也從他身旁走過去。
他後面那些士兵默默看著,青壯們直接從他們中間走過,在楊大使帶領下走進御道,然後轉頭浩浩蕩蕩走向王府大門,城牆上護衛士兵們嚴陣以待,看著他們一個個揮舞斧頭,就這樣迅速淹沒御道,堵塞了王府出城的大路……
“大夏國使者楊豐,請晉王出宮相見!
楊某攜十萬民眾,以干鏚之舞獻於殿下!”
楊豐對著王府吼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