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朱元章很可能早就知道,只不過他裝不知道而已。
畢竟這是早晚的事。
之前禁止工部在京城的工廠之外那些地方鐵冶製造這些軍火,其實是朱允熥堅持的,後者不想他的叔叔們掌握這些新式武器的製造。但對於朱元章來說,這種防範沒有必要,新的戰術和武器早晚都要推廣,這樣他的兒子們私下製造,也就沒必要深究下去了。
反正他們造了也是為了加強自己護衛的戰鬥力。
但現在只能查了。
龍江關。
“來公,您倒是輕裝簡從啊!”
楊豐饒有興趣地看著他的搭檔。
後者孤身一人。
不過護衛他們的,倒是還有五十名錦衣衛,此外還有來恭隨行的四名胥吏,但他們是作為官方人員,而來恭私人沒有隨從。
“老朽清貧,家中惟一老僕,還得留下照顧家人!”
來恭捋著鬍子說道。
他的確很窮,有人告他貪腐,朱元章暗戳戳跑去突襲,結果他在院子裡鋤菜,他老婆在紡線織布,皇帝陛下龍心大悅,終於確定自己手下官員真還是有廉潔的,然後回頭把告他那人剁了。
當然,這只是在京城,至於在家鄉是什麼樣就不好說了。
他是陝西人。
陝西耀州三原,而三原來氏是明朝後期陝西主要世宦之家,尤其是嘉隆萬三朝,三原來氏每一代都有五品以上官員,算是陝西儒學世家裡面一個重要成員。
“家鄉沒有良田百頃?”
楊豐說道。
“老朽家鄉耀州三原,大使此行若有興趣,倒是可以過去看看,老朽雖無美酒佳餚,但粗茶澹飯還是能招待的起。”
來恭澹然說道。
“那你這官做的,到底圖什麼?”
楊豐摟著春姬的小腰,一副反派惡少嘴臉說道。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閣下不讀聖賢書,惟以利計,自然不懂老朽所圖。若做官所求惟利而已,則與商賈何異,君子惟以耕讀立世,日常不過粗茶澹飯,簞食瓢飲,身邊惟有糟糠之妻,錢財於我何用?”
來恭說道。
“來公說的好!
大使不讀聖賢書,的確無法懂這些。
若大使有興趣,老朽倒是願意贈送幾本,也好使大夏國人,能知聖賢之道。”
旁邊送行的劉三吾說道。
“你贊成他說的?”
楊豐笑道。
“此乃我等儒生所求之道。”
劉三吾捋著鬍子說道。
“那好啊,算算你們劉家田產,留下可以供你們粗茶澹飯,簞食瓢飲所需的,剩下全分給那些佃戶可好?”
楊豐說道。
“呃,此乃祖宗之遺,豈敢棄之!”
老劉頭微笑著說道。
“閣下祖宗如何得之?”
楊豐說道。
“自然是辛苦墾荒所得。”
老劉頭說道。
他才不上楊豐的當,他家在胡元世代為官,最近民間輿論被楊豐那本貳臣錄,帶得開始攻擊他們這些舊世家,他敢說別的,都很容易被楊豐帶到這個問題上,而且已經有人在向楊豐提他們家族在宋朝的情況,很明顯就是準備把他家弄進貳臣錄的。
這個貳臣錄最近搞得人心惶惶。
不少名儒都因為祖上在宋朝做官又投降胡元,而被編入貳臣錄。
但卻無可奈何。
畢竟連皇帝都拿楊豐無可奈何。
至於這些名儒,也只能忍著,然後努力解釋胡元的正統性。
但是……
他們就算能竭盡所能解釋胡元的正統性,依然改變不了貳臣問題,畢竟就算胡元是正統,那麼做宋朝官然後投降胡元,那依然也是貳臣。忠臣不事二主,只要你事二主,那你就是個貳臣,而且胡元如果是正統,那麼他們這些做過胡元官,又投降大明的依然是貳臣。
這個真沒法洗。
關鍵在於這個理論是符合儒家標準的。
儒家尤其是理學,喊的就是忠臣不事二主,甚至連寡婦不能改嫁都引申出來了,那他們這些怎麼辯解都是沒用的,只能默默忍受貳臣錄,忍受那些無知刁民的嘲笑。
楊豐這個混蛋還在五臺山下立了一排不時更新的牌子,所有貳臣錄上的人物以及他們目前的子孫繁衍情況全都標註上,尤其是那些子孫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