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歡送的鼓樂聲中,大師們下西洋的船隊就這樣駛離太倉,開始了他們的萬里航程……
航程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這時候南洋全都是大明藩屬,實際上此前明朝使者就多次出使南洋。
爪哇,三佛齊,真臘……
這些都去過。
可以說馬六甲海峽以東,就全都是明朝使者踏足過的,洪武年間朱元璋的使者曾經密集出使南洋,宣示他的權力,最近的應該是洪武二十一年。
至於以西的確沒有船隊過去。
但這時候陸地上雲南承宣布政使司轄區可是都快到仰光了。
不過現在肯定沒有仰光,那裡現在是個叫閩特冷的小酋長,也就是後來永樂年間封的大古剌宣慰司,但現在他們連宣慰司的資格都沒有,就是個雜牌土人酋長。至於緬甸則是緬中宣慰司,但地盤就是伊洛瓦底江西岸到若開山脈,下游並不算他們的地盤。至於東岸和緬北就是麓川的控制區,思倫發以麓川平緬宣慰司宣慰使控制著現代緬甸的大部分地盤。
明朝之前麓川是很強的。
這個後來看不到的土司可以說是這一帶霸主,甚至向西的勐頓孫罕也就是後來的阿洪都要臣服於麓川。
就是因為受不了麓川壓榨,他們才一代代往西遷移。
總之這支船隊接下來可以說絕大多數航程,都是在大明已經明確的藩屬間。
他們會恭迎天使的。
畢竟他們是真靠著大明吃飯的。
尤其是現在朱元璋開始逐步放開對外貿易,南洋那些亂七八糟小國的春天又要到來,這種時候必須竭盡所能伺候皇帝滿意,否則他一句話封貢,大家是真要勒緊褲腰帶過苦日子的。
“大使,該上船了!”
魯王妃微笑著說道。
她那陽光的背景中就彷彿端著藥碗的金蓮姐姐。
這個女人是故意的,她就是單純的壞,她知道自己不可能了,畢竟哪怕她老公已經死了多年,身為王妃也沒有改嫁的可能,所以現在她就是故意折騰,發洩她那無法佔有楊豐的怒火,當然,也可能沒這麼複雜,單純是因為憋久了有些控制不住。
“上船!”
楊豐破罐子破摔地說道。
都帶點破音了。
不就是三個雞蛋上跳舞嘛,不就是晚上三更同時要面對兩個女人的上門嗎?怕她們做甚,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再說早晚都得面對……
“我兄長!”
張纓突然的驚叫挽救了他。
楊豐愕然抬頭,看著遠處一艘正全速駛來的蜈蚣船,船頭赫然站著張輔,只不過穿著一身朝服,現在他也是指揮使,所以是紅袍,頭上戴著梁冠,看起來也很莊嚴。張輔也有些意外的看著他們,顯然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他們,然後就這樣在他們互相注視中,這艘蜈蚣船迅速靠上剛剛清空的碼頭。而張輔就像楊豐最喜歡乾的那樣,在他的注視下,從旁邊士兵手中拿過一個銅皮喇叭,然後放到了嘴邊。
“燕王平定倭國,獻俘入朝!”
張輔用他能達到的最大嗓門對著岸上軍民喊道。
而在遠處一片黃色的江面上,不計其數的桅杆浮現……
朱棣來了。
燕王殿下帶著勝利的榮耀來了。
他就像無敵的戰神,帶著他的龐大軍團,帶著他的俘虜歸來!
王者歸來嗎?
可是……
“你爹什麼時候下旨,讓他入朝獻俘的?”
在碼頭上的歡呼聲中,楊豐一把揪住小公主問道。
“我也沒聽說過,我知道還不跟你說!”
小公主同樣一臉的懵逼。
“你也沒聽說?”
楊豐愕然。
然後他鬆開了手,小公主很無語的活動了一下。
朱棣凱旋歸來沒什麼,他的凱旋早就是必然,但問題在於他是藩王,就算他凱旋而歸也不能想歸哪兒就歸哪兒,沒有朱元璋的聖旨,他可沒權力入朝,哪怕他是入朝獻俘也不行。所以只能是朱元璋早就已經給了他聖旨,但這種事情朱允熥如果知道,不可能不跟小公主說,所以朱允熥那裡肯定不知道,但現在朝廷軍政事務基本上都是要讓他經手。
除非朱元璋下的是密旨,故意繞開自己的孫子。
但這樣問題就複雜了。
“這個老東西,居然學會搞突然襲擊了!”
楊豐摸著自己的小鬍子一臉深沉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