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在掉頭,後面的還依然在往前,他又在中間衝。
整個全亂了。
一千多騎兵混亂地擁擠在一起,不少人都互相罵了起來。
“唉!”
後面李雄無奈地一拍腿。
這時候對面的洪流越來越近,騎兵們最終還是完成掉頭,跟著韋指揮又往回跑,而後面刁民明顯也在加快速度,他們前面應該也是騎兵。山西民間馬匹並不缺,就算沒有馬,驢子騾子也有的是,尤其是驢子,山陝的驢子體型並不小,在他們的追趕下韋善等人很快到達冷泉關。李雄還想喊著韋善進城,雖然是巡檢城,但好歹也是個堡壘,但韋指揮一看就失去了興趣。
這屁大點地方能有什麼用?
繼續跑!
李雄都快哭了。
這他媽是隘口,總共不到兩百步寬的地方,你還想修個太原城啊?
這地方是關隘,你在這裡一堵他們就過不去了。
但是……
韋指揮還是放棄了。
一千多騎兵雖然絕大多數人都贊同李雄,但韋善才是說了算的,所以只好跟著韋指揮繼續跑,話說他們也很無語,一晚上光跑了,一個個累的半死也不知道跑什麼。
該停不停,該衝不衝,該守不守……
全他瑪瞎指揮。
不過考慮到韋指揮的特殊身份,大家也就無話可說了。
他們就這樣繼續向前跑。
後面刁民繼續追,而那團白光很快出現在冷泉關,然而正在狂奔向北的騎兵們,快到義棠的時候,前面突然又出現大批火把的亮光,韋指揮立刻露出驚慌的模樣,他很決然的拔出刀……
“兄弟們,前有堵截後有追兵,今日惟有殺出條血路!
殺啊!”
他喊道。
然後他就那麼直衝那片火把。
“韋指揮,韋指揮,許是汾州的援軍!”
李雄崩潰一樣喊道。
但沒什麼用。
韋指揮還是帶著騎兵一頭撞進了那片亮光,後者一片咒罵,他那張醜臉已經很出名,對面的人紛紛躲避不敢還擊,他還是彷彿熱血上頭般,在那些火把中間狂奔。後者雖然也是精銳騎兵,但被他這樣一攪和,還是直接陷入混亂,好在已經看清的確是汾州衛的援軍,這邊騎兵也停下。至於韋指揮衝到半路,被對面一個武將直接給逼停……
“韋善,你他瑪瞎啊!”
後者忍無可忍地怒吼道。
“張,張老將軍?”
韋善恍然大悟般看著他,不過緊接著反應過來……
“姓張的,你敢辱及家慈?”
他暴怒地吼道。
張將軍氣的臉都扭曲了,不過一想到他媽那特殊的身份,的確有些不安,還是盡力壓住了怒火。
“韋指揮,老朽一時失語,回頭登門向京兆侯夫人謝罪。”
他說道。
“趕緊走吧,後面十幾萬刁民!”
韋善推了他一把喝道。
張將軍看了看一片混亂的部下……
“先撤出谷!”
他說道。
現在也的確沒法守了。
他們就是在條狹長河谷,雖然這一段不像冷泉關那麼窄,但也不過一里多寬,而且還被汾河劈開,實際上他這邊也就不到一里寬,如果光是他的部下,那可以迅速列陣頂一頂。但現在韋善的部下和他的部下正攪在一起,完全已經亂了套,光把各部分開就得些工夫,而此時前面已經出現火光,就這點距離不用等他完成人家就到了。
他的命令立刻傳遞,那些騎兵紛紛掉頭,然後向北撤退。
河神北上最大的麻煩,雀鼠谷通道就這樣放開。
也是唯一的麻煩。
過了這條通道,一直到太原就全是平原了。
黎明時候,韋善等人一口氣跑進了介休城,但北上的刁民前鋒已經佔領義棠,雖然天亮後他們停下,但卻已經踏入晉中盆地。而且這時候雀鼠谷通道反而成了他們的堡壘,儘管平陽衛指揮使帶著部下已經返回,但卻受阻霍州無法北上。同樣韋善等北線負責堵截他們的,也無法進入雀鼠谷驅趕,從義棠到霍州的河谷中,十萬刁民從容休息。
當晚。
介休,平遙,孝義,汾陽等地刁民全部衝向城門。
介休城內韋善帶頭棄城逃跑。
張將軍也只好跟著,然後短短一夜北上的刁民滾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