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
靈寶縣城。
剛剛被叫起的知縣,戰戰兢兢看著外面正在接近的那團白光。
而此時鬼氣森森的戲曲聲,也在若有若無地傳來。
當然,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這時候是午夜,雖然距離近,但陝州那邊也不可能搶在前面給他這裡送信,是城牆上巡邏的弓兵,發現了遠處詭異的白光,再加上這些天河神傳說早就氾濫,所以趕緊去把他叫起來,他原本還斥為無稽之談,但現在他的腿也在發軟……
他看的很清楚啊!
那團明暗不定的白光裡面,隱約是一個渾身鎧甲,提著長槍的武將。
站在一輛四匹馬拉的戰車上。
鬼氣森森的戲曲聲,就是從他那裡傳來的,再結合之前陝州流傳的河神傳說,他哪還不明白這就是河神駕到了。
可是……
河神來這裡幹什麼?
“某乃大宋右武大夫,寧州觀察使,同,虢二州置制使李彥仙,今日為大宋皇帝前驅,以復大宋社稷,爾等速開城門,否則某將以天火懲之。”
那團已經到了城門前的白光裡一個聲音傳出。
城牆上面面相覷。
“縣尊,趕緊開門吧!”
一個小吏小心翼翼地說道。
其他人紛紛附和,至於這裡面有多少是收了錢的,這個就不好說了。
反正楊豐為這場河神大戲,已經花了十萬貫,不過用不著他掏,價錢是皇太孫和他姑姑談的,以他姑姑的風格,估計得賺個五到十倍。
“可,可他要復大宋社稷,我等為大明之臣,若開城門,豈不是成了投降?”
知縣糾結地說道。
“縣尊,這是河神,河神之命豈可違背,若違抗河神,他天火降下,這闔城百姓難免一場浩劫,更何況雖然他自稱大宋,但大宋與大明並非是敵國。若算起來,陛下皇位還是自大宋得之,當年縱然陛下,也是向韓林兒稱臣,奉龍鳳年號,日月重開大宋天可是陛下所說。如此算來縱使他自稱宋朝,也不過是不食周粟之忠臣,如伯夷叔齊般,至於復大宋社稷,這個無非就是他一番忠心。
又不是真如此。
誰都知道陛下應天受命,大宋早就已經沒了。”
一個剛剛趕到的耆老說道。
這個就肯定是收錢的了,不過他說的也很有道理,畢竟這些朱元章的確都做過,日月重開大宋天也是他說的,他也的確在很長時間裡,一直是奉龍鳳年號的。
“對,對,正是如此。”
小吏附和。
其實大家都明白,開城門的確是有投降嫌疑,但問題是……
就在此時,他們後面城樓上火光突然亮起,緊接著化作熊熊烈焰,城牆上一片驚恐的喊聲,那耆老毫不猶豫地跪下了。
“縣尊,求縣尊救救這闔城百姓!”
他很悲愴地喊道。
然後城牆上瞬間全都跪下了,一個個趴在那裡,對著知縣哀求。
“爾等還不開門!”
外面白光裡怒喝傳來。
幾乎同時,一聲奇怪的響聲,緊接著城樓一角轟然炸開,已經在燃燒的城樓碎塊,變成火雨落下,這下子城牆上更恐慌了,甚至已經有人在驚恐地逃跑。雖然真要是打仗,他們應該還能堅持,可現在這是河神,全都是超自然力量,他們怎麼敢抵抗,當然是立刻逃跑。
而耆老帶著其他人,依然在哭著哀求知縣。
後者最終無可奈何地一揮手……
“開門!”
他說道。
管他後果如果呢!
反正目前這局面,無論外面河神還是城裡百姓,都不可能給他別的選擇,先顧了眼前這關再說,再說這是河神又不是凡人,如果是敵人的確需要死守,可問題是這不是人。
這是河神。
作為地方官,他的確有禦敵的任務,可禦敵包括不包括抵禦鬼神呢?
“河神息怒,河神息怒,小的們這就開門!”
那耆老趕緊喊道。
然後那些小吏弓兵一片混亂地跑下去,匆忙開啟了城門,緊接著外面的河神昂然進入,而他身上的白光更加強烈,不斷髮出刺目的閃光,甚至看一眼都會瞎。至少短時間內瞎,如此神威真令人敬畏,所以包括知縣在內,所有人都嚇得跪伏兩旁,一個個誠惶誠恐地以頭觸地,不敢抬頭冒犯這位可怕的河神。
他經過之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