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駐馬黑暗中,看著前面人山人海的碼頭。
而遠處黃河上,那團白光正在不斷拉近距離……
“張傑這老狗,果然置身事外!”
朱濟熿憤然說道。
他們其實暗示了張傑,讓後者在潼關擋住楊豐,這是楊豐假扮,這已經是確鑿無疑的了,李景隆哪怕和楊豐沒什麼交情,但也是家在京城,所謂河神的這些東西,他稍微想想就明白了。楊豐是河神,就可以放開手鬧了,同樣楊豐是河神,也就等於不準備造反,朝廷也會裝不知道,他在外面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
不得不說,這傢伙夠狡猾。
現在搞的這些,其實就是傅友德想利用晉藩之事激化矛盾,刺激楊豐和皇帝撕破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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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這混蛋裝神弄鬼了。
他一裝神弄鬼,就把選擇權推給皇帝了。
皇帝想撕破臉,那就說他是假扮河神,然後調兵真正對付他,而他也爽快地造反,皇帝不想撕破臉,那無論如何他就是河神,他愛殺誰最後都是河神殺的。
與楊豐無關。
“昭德王莫慌,且看他演到何時。”
李景隆看著自己未來的女婿。
不過這門親事現在很難說了,畢竟他並不知道朱元章的選擇。
如果朱元章選擇繼續維持……
那朱濟熿就是犧牲品,被廢然後囚禁是必然,他女兒難道還能嫁給個囚徒?
“曹公,如今正是好機會,這廝踏上河岸之時,我等縱馬向前,我就不信他是什麼不死之身,咱們數百精銳騎兵衝上去,就算踩也把他踩死,末將願為曹公前驅,我等此來也別無所求,就是殺了這妖人。”
旁邊一個色目將領說道。
“不可,如今碼頭全是百姓,一旦衝殺誤傷太多,更何況激起民憤就麻煩了。”
另一個年紀比較大的將領說道。
“你我都是屍山血海爬出的,還怕死幾個刁民?”
色目將領說道。
“那激起民憤呢?
幾個刁民的確不怕,幾萬刁民,幾十萬刁民呢?
吳凱還在黃河裡漂著呢!。”
那將領冷笑道。
“敢亂就殺。”
色目將領毫不猶豫地說道。
這時候那團白光已經快要到碼頭了。
北岸無數百姓跪伏,一個個激動地膜拜河神,這些甚至有蒲州的,話說在這個時代,別說一個正在明明白白顯示神蹟的河神,就是幾個唬人的神棍,都有可能造成萬人空巷。甚至此時還在有更多百姓,連夜從各地向著這裡匯聚,等待一睹河神真容,到目前為止,不下十萬男女老幼都跪伏在風陵渡的河岸邊。
這也的確沒法衝。
“魏公,火千戶說的對,咱們怕什麼刁民,趁著他上岸殺過去。”
朱濟熿說道。
而且他還躍躍欲試地拔出刀。
雖然他只有十五歲,但身材倒是很壯,老朱家這一代都很壯,比如朱高煦這樣的。
“既然如此,就請昭德王與火千戶先上,劉指揮,先將百姓驅趕開!”
李景隆說道。
劉指揮還想說什麼,但朱濟熿和火千戶已經催動戰馬,他也只好向部下一揮手,緊接著開始驅趕前面的百姓。好在雖然人數多,但岸邊全都是冬季的麥田,其實也就最前面的碼頭人密集,後面很分散,大隊的騎兵開始向前,這些百姓嚇得紛紛躲開。而碼頭方向,三艘龍舟靠岸,中間龍舟船首頂上碼頭,左右兩艘龍舟向前然後直到木板靠上中間船尾,緊接著白色光芒閃耀,下一刻河神已經站在了中間龍舟上。
他在岸上的膜拜中,一直向前踏上碼頭。
而此時隨著騎兵向前,後面跪拜的百姓也亂起來。
“螻蟻爾!”
河神那飄渺的聲音傳來。
緊接著他一手盾一手鐵槍,走向膜拜的人群。
後者迅速分開。
而騎兵的加速已經開始。
隨著隔在中間的百姓,以最快速度向兩旁躲開,河神獨自面對洶湧而來的騎兵,緊接著騎兵端起長槍,這些並沒有新式火器,無論手榴彈還是神機銃,都給了伏擊的那些,但卻幾乎沒起作用。而這些騎兵是火千戶帶來的色目騎兵,楊豐可是色目的可以說公敵,之前他在山西,就是主要把山西各衛色目將領,故意誣陷進了那個晉王手下截殺他的桉子,